说罢，他松开了些萧元宝，却又不教人完全脱离怀抱，如此虚搂着他的腰，让他看着自己。

“来年百花盛开，春和景明时，我们便成亲吧。好不好？”

虽是知晓有婚约的存在已然多时了，可真正的说成亲却是两码事。

路上他闲散得无事，便想些有的没的。

这几日又受京都的繁华，中榜的喜悦冲的飘忽忘情，早把探口风的事情抛到九霄外了。

萧元宝没甚么准备，祁北南说的突然，可心头的惊喜是不作假的，但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想想又觉着不够郑重，怕教祁北南觉得他很勉强，复又张口：“好。”

而且，他也想和他成亲，从住在一个屋檐下，变成睡在一张塌上。

祁北南说要成亲他没觉得多害臊，倒是教他自个儿的想法给臊着了。

萧元宝心虚，言着旁的来抵消心头的臊：“要教他也答应了才行。”

昔年，他于亡故父母的挂念，于情爱的所有寄托都放在了这个未曾蒙面而有了婚约的小哥儿身上。

前世他也问过他，愿不愿意和他成亲，他也答愿意。

那时候他性子内敛怯弱，都不敢看他，也不敢与他多说话。

而今，是他深思熟虑后的愿意，两者结果相同，可意义却大不相同。

就好似他此时还问：“这是自然。不过要是萧叔不答应怎么办？”

祁北南痴缠着说：“那假使他就是不愿意呢，你会怎么做？”

不过倒也不是头次见识了，不会再觉着是教鬼上了身。

祁北南笑容变盛，他捏了捏萧元宝的脸，怎么捏怎么可爱。

萧元宝长开抽了条，脸颊子不似小时候那般肉团团的捏着也不会觉着不适，如今脸蛋儿肉紧实了，捏着便有些不舒坦。

祁北南的唇微凉，触感柔软。

祁北南见人呆怔在远处，忍不得笑：“这样也都不行么？”

倒也没有不行。

天不亮，祁北南便坐着赁来的马车，赶往宫门口去。

自外城至宫门口，便是车子不曾拥堵，一路畅通，那也得要将近两炷香的功夫才能到。

虽不如白日拥堵，却也甭想快马驱车。

祁北南以前也没少吃这苦头，初来京城会试时，便是贪图住宿价贱，住在了外城上。

时下来京都考试，他便学聪慧了，多费些银钱，一早将住处安排在内城边缘上。

他到朱红肃正的宫门前，外头已经停等了几十个贡士。

见着祁北南来，立合了书本，与他低声寒暄了几句。

反观那些本就生在京都的贡士，或是州府上出自官家的儿郎，谈笑风生，便要松愉得多。

姜汤源才姗姗来迟。

一时间正在交头接耳的考生们都肃正起来，念一个名字，答一个到。

站在第二位置的贡士瞧见站至他身后的祁北南，瞅了他一眼，犹觉器宇轩昂；又转头瞅了为首的会元一眼，芝兰玉树。

时辰到，礼官宣读了进殿受试的规矩后，朱门启，一行贡生方才随着引路的官员入。

行至太和殿，身子在冷吹的晨风中也起了汗。

开德帝已至中年，腹微腆，威严雍容，不难瞧出年轻的时候亦是个相貌端方的皇子。

殿试由皇帝亲考，不设考官，此次选用了内阁大学士两名，六部大臣六名，以及御史监试四名。

周遭穿行着十几名朝中大臣，更甚皇帝也在殿中行走，观看考生答卷。

如此心中倒是还安宁不少，可静下心来应考。

殿试只考一场策问，当日交卷。

祁北南初次殿试时，心中也是惴惴，落座于位

其实殿试虽说是皇帝钦定题目，可考题少，题出的也并不刁钻。

这场考试，考得是心境。

便道是一回生二回熟。

在地方上做过巡考官，也在太和殿监过考，甚至还批阅过考卷。

但他不能表现得太自若，也还装模作样的局促了一盏子茶的功夫，这才提笔挥洒如流。

祁北南不曾抬头，只继续做着答。

交卷从太和殿出去，直至是出了宫门，许多考生尚且还未从殿试中回缓过神采来。

祁北南出来与罗听风结了伴，人多，车马也多，他没瞧见姜汤源。

“陛下出题巧妙，福惠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