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祁北南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萧元宝见状,道:“哥哥也去睡会儿吧,我去给你煮醒酒汤,很快就来。。”
“你累了大半日,就别再劳累了。让铁牛去跟刘妈妈说煮醒酒汤吧。”
祁北南点点头,虚靠在萧元宝身上,进了屋。
明观鑫不想理会马俊义这般要求:“表哥要是嫌撑,回去打套拳吧。”
明观鑫嘴一瘪,胸口起伏了下:“表哥,你能别没话找话说么。”
明观鑫轻哼了一声,这才叫停了马车,从上头下来。
“表哥是不是想与我打听宝哥儿的事啊?”
“他包得饺子当真是好吃。”
“只是想再吃饺子?”
“你是怎知表哥心意的?”
“话又说回来,表哥不是瞧得上学政家的公子么,屡屡与人献殷勤,这朝出来吃个席就将人忘却一边了。”
明观鑫闻此骂道:“姨父说什麽都是四品节度使,杨学政不过是个六品官儿,他凭甚么看不上表哥一个四品官员的长子。”
“哎呀,姨父就是个糊涂薄情人,表哥何必再因他伤怀。”
明观鑫认可道:“宝哥儿确实是个很好很贴心的人,表哥这回眼光倒是不错。”
马俊义默了默,半晌才道:“表弟,你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听。”
前些日子回庄子上,他顺道把账簿带了回来, 昨日家里请客, 都还没得空看账。
与之先头娟秀的字迹,条理清楚, 明了的账目全然是一个天一个地。
也不怪账记得没有章程, 萧护本就识的字不多, 能录下账已然是不错了, 好在数字都弄得清楚, 否则连潦草的账都没得看。
祁北南也便只有麻烦些, 隔上半个月或是一个月便理一回账。
自打前两年萧元宝心算也能出账后,他就没在过问过, 全权由他给家里人发放月钱,采买家用。
家里三个亲人,彼此都信重, 有了账本以后开诚布公, 大的进项都在这上头。
祁北南取了算盘打了打, 家里账上现在还有一百三十贯钱。
原本当有三百多贯的,买城里这处宅子去了两百贯。
去年下半年的猪也能卖出四头,羊两头。
祁北南草算了一番,约莫能有一百贯的进项。
香蕈历来是有价无市,一斤能卖上七八十个钱,晒干的香蕈更是过了百文。
原因无他,香蕈难得。
昨日来家里吃酒的同窗,他也一人包了些让他们带回去吃。
待着人宣人,彼时要买香蕈的人会更多。
待着卖个两三茬,过了适宜生香蕈的时节,也便只有到下一个时节了。
待着明年提前多育下些,再行把价给降下去。
先前小宝同他说如何赏田垦,祁北南也还真认真的备了赏。
外在他从同窗、夫子、书坊上一一问询,搜集了四本关于农桑耕种的书籍,一并给了他。
一个村里正尚且不好弄得好书本,更底层些的百姓自是不必说了。
不是有一点半点银钱能买到的。
祁北南算完账,靠在了椅背上。
心中想账上的银钱却伶仃,这些银钱与寻常人家来说已然不是小数目,可远还不够做大事。
这一路走到今日,村上的庄子,田地,再到今日县里的宅子,哪样不是咬着牙关,办一件就将家底几乎是掏空才成的事。
进项。
随着天下安定,百姓安居乐业,这些年人口可见增多。
州府上手头不紧,便想将那些地重新规建一番,到时候会多出不少的新铺面儿来。
朝廷减弱对行商的打压,商业便会蓬勃兴盛。
趁此之前多置下些铺面儿来,即便自家不做生意,或是没那么多生意将铺子用毕,单赁出去,也能有不菲的进项。
不过前提便是有银子去提前将铺面置办下来才成。
即便是价格尚贱,可到底是州府之地,城中宅舍铺面的价格与小县城的始终不可能对等。
但若能在建成之前就买下的话,价格能再贱些,一间铺子少上十贯钱都不在话下。
新建那一片办起了夜市,好不热闹,铺面儿的价格也翻涨了得有两三倍之数。
为此他不仅晓得自己任职期间的事,也晓得往前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