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三,清晨,王谦家院子里热闹非凡。杜小荷坐在堂屋的炕头上,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被,面前的小桌上摆满了各色吃食——王母熬的小米粥、杜母做的酸菜饺子、刘玉兰送的山核桃仁,还有七爷家特意送来的野蜂蜜。
"姐,吃这个!"杜小华踮着脚把一碗冒着热气的羊奶放在桌上,"刚挤的,可新鲜了!"
杜小荷刚要接过,杜鹏又挤了过来:"先吃我烤的松子!剥好了的!"
王晴不甘示弱,举起一个绣着红花的肚兜:"嫂子,看我给你孩子做的衣裳!"
三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争着献宝,把杜小荷围得水泄不通。最后还是王母过来解围:"行了行了,让你们嫂子喘口气!小荷,趁热把羊奶喝了,最是养人。"
杜小荷小口啜着羊奶,脸上带着无奈又幸福的笑容。自从怀孕的消息传开,她简直成了两家的活宝贝,谁见了都要塞点好吃的,连走路都有人扶着,生怕磕着碰着。
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王谦和于子明扛着刚打的野兔回来了。一进屋,王谦就闻到满屋的食物香气,再看杜小荷面前堆成小山的碗碟,忍不住笑了:"哟,这是要把我媳妇喂成小肥猪啊?"
"胡说什么!"王母拍了下儿子的后背,"孕妇就得吃好喝好,孩子才壮实。"
王谦把野兔交给王母,凑到杜小荷身边:"今天感觉咋样?还吐吗?"
杜小荷摇摇头,从兜里掏出刘玉兰给的山枣:"含这个好多了。"她压低声音,"谦哥,我想出去走走,憋得慌..."
王谦刚要答应,两个母亲却异口同声:"不行!"
"外头雪大路滑,"杜母严肃地说,"摔着了咋办?"
"就是,"王母附和道,"想溜达就在屋里转转,要不让晴儿陪你踢毽子。"
杜小荷求助地看向王谦,大眼睛水汪汪的。王谦心一软:"娘,我扶着她慢慢走,就在院里转转,不出去。"
在两个母亲的千叮万嘱下,王谦终于扶着杜小荷来到了院子里。腊月的阳光洒在雪地上,亮得晃眼。杜小荷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满足地眯起眼:"可算出来了..."
王谦帮她拢了拢围巾:"委屈你了。"
"不委屈,"杜小荷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就是...有点不习惯被当瓷娃娃似的供着。"
两人正说着,院门又被推开,杜勇军和王父拎着几条冻鱼进来了。见杜小荷站在院子里,杜勇军立刻板起脸:"闺女,快进屋!冻着了咋整?"
王父则直接脱下自己的羊皮袄往杜小荷身上披:"披上,刚下完雪最是阴冷,寒气入骨可不得了。"
杜小荷被裹得像只小熊,无奈地看了王谦一眼。王谦忍着笑,扶着她慢慢往回走。路过紫貂笼子时,那只受伤的紫貂已经好多了,正趴在干草上晒太阳,见人来,警惕地竖起耳朵。
"小家伙精神多了,"杜小荷蹲下身,小心地摸了摸紫貂的头,"等开春就放你回山里。"
紫貂似乎听懂了她的话,蹭了蹭她的手指。杜小荷笑得眉眼弯弯,阳光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王谦看着这一幕,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晚饭后,两家人都聚在王谦家堂屋里唠嗑。男人们围着火盆抽旱烟,讨论着明天的狩猎计划;女人们则忙着缝制婴儿衣物,杜小荷被安排在炕头最暖和的位置,连针线都不让碰。
"谦哥,"于子明捅了捅王谦,压低声音,"听说孕妇头三个月不能同房?"
王谦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胡咧咧啥呢!"
于子明挤眉弄眼:"装啥正经,咱屯谁不知道你疼媳妇。不过可得忍住啊,七爷说了,伤胎气..."
王谦给了他一手肘,但心里却犯起了嘀咕。自打杜小荷怀孕,两人确实没再亲热过。倒不是他不想,而是杜小荷孕吐厉害,加上两家人都盯得紧,根本没机会。
夜深了,客人们陆续告辞。王谦打来热水,亲自给杜小荷洗脚。她的脚丫在热水中泛着粉红,小巧可爱。王谦忍不住挠了挠她的脚心,逗得她"咯咯"直笑。
"别闹..."杜小荷红着脸推他,"爹娘还没睡呢。"
王谦往门外瞅了瞅,确定父母都回屋了,才凑到杜小荷耳边:"想你了..."
杜小荷耳根通红,轻轻点了点头:"我也...但是娘说了..."
"我知道,"王谦叹了口气,帮她擦干脚,"睡吧,我去外屋。"
按照屯里的老规矩,孕妇要单独睡,怕丈夫睡觉不老实压着肚子。王谦这半个月都睡在外屋的临时床铺上,虽然就在一墙之隔,却像隔了千山万水。
杜小荷拉住他的手:"再陪我说会儿话..."
王谦在她身边坐下,轻轻抚摸她的小腹:"今天孩子闹你没?"
"可乖了,"杜小荷拉着他的手按在肚子上,"就是下午饿的时候踢了两下。"
两人头挨着头说着悄悄话,直到杜小荷开始打哈欠。王谦亲了亲她的额头:"睡吧,我去把貂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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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临时搭建的貂舍里,五只紫貂已经适应了圈养生活,见到王谦来,纷纷立起身子要食。王谦把准备好的碎肉和坚果分给它们,又检查了一下那只受伤紫貂的腿。
"好得差不多了,"王谦摸了摸它光滑的皮毛,"开春就放你走。"
紫貂歪着头看他,黑豆般的眼睛里闪着灵性的光。王谦忽然想起老人们常说紫貂通人性,便自言自语道:"你要是真有灵性,就保佑我媳妇平平安安生下孩子。"
夜风掠过屋檐,发出"呜呜"的声响。王谦抬头看了看满天星斗,想起明天还要和于子明去下套子,便回屋睡了。
外屋的床铺又冷又硬,王谦翻来覆去睡不着。里屋传来杜小荷均匀的呼吸声,更让他心痒难耐。正烦躁间,门帘被轻轻掀开,杜小荷蹑手蹑脚地钻了进来!
"你..."王谦刚要说话,就被杜小荷捂住了嘴。
"小声点,"杜小荷钻进他被窝,"冻死我了..."
王谦赶紧把她搂进怀里,温暖的躯体让他浑身一激灵。杜小荷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睡衣,冻得直哆嗦,但很快就在他怀里暖和起来。
"胡闹!"王谦低声责备,"冻着了咋办?"
杜小荷往他怀里拱了拱:"想你了嘛..."她的手不老实地往下摸,"娘说的那些...其实没那么严重..."
王谦抓住她作乱的手:"不行,万一伤着孩子..."
"轻点就没事,"杜小荷红着脸咬他耳朵,"我问过周大夫了..."
这句话成了压垮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王谦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却又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肚子。两人在狭窄的小床上缠绵,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事毕,杜小荷满足地蜷在王谦怀里,小脸贴着他的胸膛。王谦轻抚着她的后背,突然听到里屋有动静!
"坏了,娘起来了!"杜小荷一骨碌爬起来,手忙脚乱地穿衣服。
王谦赶紧帮她系好衣带,在她溜回里屋前又偷了个香。杜小荷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轻手轻脚地回去了。
王谦躺回床上,被窝里还留着杜小荷的体温和淡淡的体香。他满足地叹了口气,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王谦和于子明就进山了。两人带着套子和干粮,准备在野猪沟附近下几个陷阱,抓点活物回来养着,等过年加餐。
雪后的山林银装素裹,美得像个童话世界。于子明一边走一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时不时冲王谦挤眉弄眼:"昨晚...得手了?"
王谦老脸一红:"胡咧咧啥!"
"装啥装,"于子明坏笑,"今儿个走路都带风。不过可得小心啊,七爷说了..."
"七爷七爷,你咋啥都问七爷?"王谦给了他一拳,"管好你自己吧!"
两人笑闹着来到预定地点,开始布置陷阱。于子明手法娴熟地把套子固定在兽道上,又撒了些诱饵。
"听说没,"于子明突然压低声音,"西山那边来了伙外地人,带着枪呢。"
王谦手上的动作一顿:"长啥样?"
"三个男的,有个大胡子,"于子明比划着,"拿的是部队的枪,不是猎枪。"
王谦心头一紧,这不就是他在鬼见愁遇到的那伙人吗?他们居然还在这一带活动!
"离他们远点,"王谦严肃地说,"那帮人不是善茬。"
正说着,老黑狗突然狂吠起来,冲着远处的林子低吼。王谦立刻警觉:"有情况!"
两人抄起猎枪,慢慢向狗吠的方向摸去。穿过一片灌木丛,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一头成年马鹿倒在血泊中,肚子被剖开,鹿茸和内脏都被取走了!
"是那伙人干的,"王谦蹲下身检查痕迹,"不超过两小时。"
于子明啐了一口:"败类!正经猎人谁这么糟践猎物?"
两人顺着血迹和脚印追踪,很快在一处山坳里发现了临时营地。三个男人正围着火堆烤肉,旁边放着几件军用装备和那把56式半自动步枪。
"撤,"王谦拉住想冲上去的于子明,"他们有枪,硬拼不划算。"
两人悄悄退回林子深处,决定回屯里报告。刚走没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枪响,接着是野猪的惨嚎!
"他们在打野猪,"于子明咬牙切齿,"这个季节的母猪八成带着崽..."
王谦脸色阴沉:"先回屯,找七爷商量。"
回屯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猎人有猎人的规矩,不杀带崽的母兽,不浪费猎物,这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生存智慧。像那伙人这样滥杀滥捕,是要遭报应的。
屯口,杜小荷和王母正等着他们。见两人空手而归,杜小荷关切地问:"咋了?出啥事了?"
王谦简单说了情况,杜小荷吓得脸都白了:"你可别去招惹他们!"
"放心,"王谦搂住她的肩,"我有分寸。"
七爷听说后,立刻召集屯里的猎户开会。大家一致决定,一方面派人去公社报告,一方面加强屯子周围的巡逻,防止那伙人靠近。
傍晚时分,王谦正在院子里喂貂,杜小荷神秘兮兮地拉着他进屋:"给你看个好东西!"
她从炕柜里拿出一个小包袱,打开一看,是件半成品的貂皮小袄!"我用你养的那些貂掉的毛做的,"杜小荷献宝似的展示,"等攒够了毛,就能给你做件完整的皮袄了!"
王谦心头一热,搂住她狠狠亲了一口:"傻媳妇,那是给你做的!"
"我用不着,"杜小荷摸着小袄,"你在山里跑,比我更需要。"
王谦还想说什么,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两人出门一看,是于子明和刘玉兰,手里还提着两条大鱼!
"谦哥!"于子明兴奋地喊,"月亮湖新捞的,给嫂子补身子!"
杜小荷接过鱼,感动得眼圈发红。王谦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夜幕降临,屯子里飘起炊烟。家家户户都在准备小年夜的团圆饭,欢声笑语回荡在白雪覆盖的屋顶间。
远处传来屯里老人哼唱的古调:
"十月二十三,大雪飘一天,
家家户户庆团圆。
媳妇有喜全家乐,
来年添丁福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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