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润看了暮色一眼，他心疼不已，却还是掩下眸中情绪，看着潘英道：“大将军不可，您当初接暮色入府，让他藏在后院，就是不希望旁人知晓他的存在。如今外面都是皇上和摄政王的人守着，若是听到了动静，进来查探，发现了暮色，看清了他的脸，咱们怕是有大祸临头了。”

潘润这才松了口气，急急忙忙将人拉了出去。

潘润心疼不已，他一路扶着暮色，先是送他回了房间，之后更是拿出上好的药膏，给他止血包扎。

暮色摇了摇头：“你只管上药便是，我不会觉得疼。”

暮色语气平淡：“大概是习惯了吧。”

暮色像是回忆起什么，苦笑一声：“想当初，我被人改容换貌，一片片削骨剥肉，到后来，好不容易这张脸恢复了，我又被逼着学东西，学着如何侍奉男人，一旦做得不好，他们便动辄打骂我。我就像是个玩意儿，像个行尸走肉，活得连牲畜都不如，也早就不知痛为何物了。”

暮色轻哼了一声，他低下头，紧盯着潘润问：“你真的觉得，他待我好？”

见潘润不说话，暮色便笑了。

潘润忙道：“不会的，只要咱们主子还有用，皇上便不会放弃他。这话我只同你说，你莫要宣扬出去，皇上托李公公给主子带了口信，让他暂且安分守已，以待后用。”

他惶惶然点了点头，喟叹一声：“我整日里闭门不出，哪怕主子的禁足解了，我也得永远被困在此处，你说的话，我还能往哪里宣扬啊？这府里除了你，便不会有人同我说话了。”

暮色也仰起头看着潘润，他像是个破碎的瓷娃娃，这一生除了裂痕，再没得到过爱护。

潘润扶暮色去榻上，之后潘润才方一吹灭油灯，暮色的手，便紧紧拽住了潘润的衣袖，对着他道：“你能不能……再多陪我一会儿？”

潘润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他什么都没说，却轻轻坐在了暮色的床沿。

黑暗中，潘润虽看不清暮色的表情，却隐隐听得到他的低泣。

暮色仰起头，一双泪眼，无比可怜地看着潘润：“我能相信你吗？”

暮色又问：“若终有一日，你需要在我和大将军之间选其一，你会选谁？”

可是暮色这般可怜，潘润舍不得。

潘润到底还是做出了选择，他紧握住暮色的手，一字一字，像是在宣告着什么：“我选你，真到了那一天，谁都比不过你。哪怕是丢了我这条命，我也会选你。”

早在数月前，暮色便与潘润有了不可告人的关系。

潘润虽对暮色有些好感，可也没胆大包天到敢动潘英的人。

可就是那一天之后，潘润和暮色之间的氛围，彻底变了。

暮色伺候人的手段是一流的，潘润自打尝过那滋味，便再也不肯出去找乐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