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悦听着系统的话，回想起昨夜落湖时被一点点吞噬的感知。

他敛下眸色，平静地扫向识海内仍欢欣雀跃的小小球体：“我死了，于你而言不是正好？”

“……呃，理是这么个理。”系统没料到白书悦会忽然问这个问题，“不过我们系统界有传言，目睹过宿主被抹杀的系统最后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要被送去返厂重修的！

系统说得很快，言辞间夹杂着白书悦听不懂的字句，却并未同往常那般以白书悦能听懂的意思为他解释。

系统不欲细说，白书悦亦无兴致深究。

白书悦轻按太阳穴，初醒时被系统吵的头疼尚未完全消解。

说到这，她想了想，又说：“小师兄此行受累，想来还是得有人在身旁留意照顾，不若便让小原再随你回寒英峰吧？

若说此前乔慕灵想为白书悦引荐牧元术，只是希望他身边有人能替他留意日常，能让他身边多些活气，这次便是真的担心了。

乔慕灵不知其间究竟有何故事，但昨夜白书悦站在大火前一动不动，任由火势逼近的模样实在令她忧心白书悦精神状态。

白书悦拒绝了：“不必。”

白书悦摆手，站起身：“我无需照顾。他既无病无伤，亦无需逗留寒英峰。”

至于那似曾相识的画面……既已忘却，任其随那场消弭大火散尽便是。

她收拾一下东西，喊上牧元术：“小原，我们走吧，先送小师兄回寒英峰。”

牧元术站在寒英峰下，目送着白书悦冷白背影步入寒英峰内，逐渐融入茫茫白雪之中，再难以探寻。

—

剑云宗内雪化春回，新绿萌动，才至立春便已有了春回大地万物复苏之意。

白书悦于寒英崖前执伞而立，身后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

“小清，怎么又到此地来吹风？”陆景阳叹口气，“就是不惧风雪，你身体底子差，也不能这般吹冷风。”

提及正事，陆景阳也不打太极：“噢，就是此前元宵江源湖画舫失火一事，这几日我已查清，来同你说一声。”

简而言之，确实如系统之前所言，这件事查到最后只会是一场意外。

陆景阳又在这时继续：“画舫三层我去看了，最后只在一个角落找到张折叠起来未被烧尽的字条，应是那未燃尽的祈愿灯，写着什么……顺遂如意的。”

“嗯？”陆景阳没想到他会对这个感兴趣，顿了会儿才说，“带了，你要看么？”

字条上仍有折痕，纸张被烧出星星点点的焦痕，依稀仍能辨认出书写字迹。

——正是元宵当日牧元术放飞的那盏祈愿灯。

须臾，他回眸看向寒英崖前那广阔无际的灰蒙天色，回想起那日放灯时牧元术的话。

顺遂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