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月——

（三十七）

冬天天亮得晚，小城里却已经有早起洒扫的人，卖早餐的人，零星几盏路灯下，整座城正在慢节奏地醒来。

临月跟着下来，外面温度很低，她一时有些不适应。

临月有些茫然地摇头。

“那边，先去吃点东西，休息会儿再继续走。”

待走近了才发现，是个街巷的入口，已经有零零散散摆摊卖菜的了。

看她秀气地一口一口吃着面条，江湛也不多话，待她放下筷子的时候才问她有没有什么要买的。

江湛将她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挺好，不多事儿。

然而临月跟在后面十分引人注目。

此刻他像个社会底层最圆滑的不良青年，一点也不似包厢里装着精致西装，动辄和人谈大生意的精英人士。

老板一眼就知道这年轻男人是混过的人，但这种人还带着个单纯漂亮的女学生，那就不简单了。

“滚开，车轱辘不长眼。”好书阅读请到：jiz ai1 6c o

江湛踩下油门，一秒也不多耽搁。

黑山，疗养院。

彭元亲自从后面将医生带到了江汉面前。

医生走后，房间里又安静了好一会儿，直到江汉叫程禹过来。

“他人去哪儿了？”

江汉盯着他看了两秒，站起来用力一踹。程禹受了这一脚，着实不轻，他替江湛挨了也不亏。

彭元赶紧上来替江汉拍背顺气。

程禹没想过这个问题，只知道江湛下了命令，他执行就好。他没费什么劲儿站了起来，整理下衣角，站在病床边不远处。

这次程禹没犹豫：“杜世和高价雇了人，不过他身份敏感，并不敢太明目张胆。黑山这边，钱家早就蠢蠢欲动。”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什么都不知道，钱永云和董家骏，卢雨薇和殷启铭，以及江湛和李青兰看似绑定实则一点也不稳固的关系。

“替我约个人，尽快。”江汉吩咐彭元。

这话同样落入程禹耳中，再一次验证江湛所说，尽管是父子，有时候还真不如陌路人。起码陌路人不比强行融合。

江汉继续安排道：“你把杜世和那边的动作盯紧了，不要轻易动手，必要的时候可以让李书记从中调和一下。至于钱家这边，你也放掉你的人，我自有安排。”

“不过董家关系自己就是一团乱麻，董家阳那边也不是好说话的。”

“行了，你只负责盯住杜世和，其余的不用管。”

他低头就要出去，江汉最后叫住他问。

“是，没想到他们胆子那么大，但就抓住的人来看，他们也是意料之外湛哥会突然回去。”

彭元当即还想再劝两句，被江汉打断。

程禹心想要是江临月在学校还真好办多了，至于李青兰么，杜世和现在应该没那个想法敢动她。

江汉有些意外地看着他，连彭元都觉得难以置信。

~

直到那个眼生的菜贩子叫来了一帮人，钱家的小弟才意识到不对劲儿。

天黑了，昏黄的灯光下涌现了越

即使各大家族私下暗流涌动，这么明目张胆抢生意还是很少见。

那是钱家运货的车。

彭元早已做好准备，就算江汉不参与这些打打杀杀的事很多年，也不代表江家就会怕了区区钱家。

那辆爆炸的货车旁，也有一个人默默看着，他视线拉的长，已经看见钱川的身影，他又看了一眼货车的残骸，自此他终于放下心打算离开。

“川叔，这地儿我们拿走，是因为你做错了事儿，你看一物换一物，够公平吗？”

“不劳您操心，我们不像您这么，自不量力。”

只是他没注意到，在他离开后不久，钱川像是发疯了一般。

一个是一开始叫嚣的钱家小弟，另一个，是被捆住手脚已经面目全非的钱永兴。

他发现尸体的时候气得拔枪朝空旷的天花板崩了几枪，人也没站住，直直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