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月

（一百五十四）

时间比江湛预料的还要快一些，他侧身让了让。

临月进了房间才发现，这里之前有人住过。

烟灰缸里的烟头堆满了，还放着半根没燃完的香烟。

“江湛，你们到底要什么啊？”要权吗？要钱吗？要人吗？难不成还要人真心顺服？真是一点都不放过。

“你看下面。”

江湛双手握住她的肩，使她稳稳地立在那里。难得的，她竟然听出一丝无可奈何。

临月不喜欢这个答案。

江湛将她往后拉了半步，环住了她，紧紧地把她禁锢在自己怀里。

临月试图不去过多揣测他这话里的含义。

没想她却否认。

除非——

江湛敲了敲她的额头，让她不要再多想。

临月没想他来真的。

“嗯，快了。”

不过她也管不了这些。

这语气像个小老太太似的，年纪轻轻这么怕折腾，除了她还有谁。

临月真不理解他做这些是为了什么，这个关头难道真的有心情出去度假不成？

~

而秦卓元也终于给了她答复。

“下周六江湛会在哪里？”

“你打算干什么？”

“闫怀进留下些东西，”他有些欲言又止地看向了江临月，问，“合江和江桥的合作，你都清楚。”

“他留下了什么？”

“江桥很多病人和项目都在往其他地方迁移。你之前报道出来的那则新闻，不过是凑巧而已。”

“在江湛身边的人，谁不想多留几个心眼。也多亏这个提议是闫怀进先说的，否则哪里有那么容易找到把柄。”

但尽管这样，还是有很多和稿纸上的地点不太符合的地方。

“什么地方？”

临月思索着，一时竟然没察觉到秦卓元话里的胁迫意味。

秦卓元笑了笑，缓缓解释道：“证据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那些诊所的位置一直在变动，我盯上的这个周六会有一场手术，但下一场是什么时候就不得而知了。”

“我不确定他的行程。”

“我知道，你不要轻举妄动。如果江湛发现，我也救不了你。”

合江的账目一向和汉江有往来，她们拿了不少汉江置业的投资。此刻她也顾不得那么多。

两人约在合江她的办公室，提前就让他准备好了调查许可证。

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式会面，可两个人都没有实质性的东西在手上。

“看来是什么重要的消息了，还这么大方地请我来聊。”

杜世和以为她在拿乔。

女孩儿却笑了声，不甚在意。

杜世和接过纸条看了一眼，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很快将纸条收了起来。

这可和江湛说的不太一样。

这般大义灭亲，倒像是被逼到无路可走。

“我不确定，你们可以提前派人去蹲点，小心些。”

“就算找到诊所交易的证据，也很难和江湛扯上关系。”

“断了他这条路吧，我会配合你。”

“我给你的地址只是其中之一

“江小姐说的简单，怎么拿？不说清楚我不放心。”

“到时候我会去，你抓了我，和江湛谈条件，他一定会给你。”

“如果不成呢？”他认识的江湛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尤其还是为了什么女人。但或许这个真的不一样呢？毕竟和他有着血缘呢。

杜世和沉了脸，这样的讽刺没几个人受得了。虽然他是有过不择手段，但也不至于肆意妄为，随便拿个人开刀。

“杜警官，你不会真的拿我怎么样对吧？”毕竟她还算有点用，少了她这名大将，他们的任务进度不知道又会被耽误多少。

“不会，等这件事了结，论功行赏也该到你。”

临月目睹了一场血腥的手术。

但令她更恨的是，今晚这个人是自愿来这里，为了五万块钱。

灯打在两个人的面上，屠夫和任人宰割的动物罢了。

为了让这场戏更逼真一些，她主动开门进去，把一剂药递给了医生。医生还心里抱怨今天这送药的怎么这么不懂规矩，竟然进到手术室里了。

最后一步，结束这台手术他一定要好好和这姑娘聊聊，好奇心再强也不能仗着自己漂亮就随意发挥。

手术刀掉在地上，他看着还未完全缝合好的伤口无力地大声辩解，直到手铐锁死一切希望。

“江小姐，快想办法救救我们！”

今日杜世和没来，没人认识她，带走她的两个警员大概真把她当成了罪犯，手上根本不客气。

只是她没注意到，一行人从老旧社区秘密撤离的时候，不远处停着两辆车。

两人坐在车里看着远处被带走的女孩儿。杜世和神色泰然，看完全程不忘注意身边人的动静。

“阿湛，谈谈条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