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月

（一百叁十叁）

“姐姐，刚刚那个凶凶的叔叔是谁啊？”

小朋友的好奇心一向不超过叁秒，难得吃着糕点还在囫囵吞枣地问。

临月被逗笑。

她刮了刮小男孩的鼻子，小孩子笑得更开心了。

身体的反应可能最接近自己真实的意图。

江湛来的时候已经很晚，看起来还在生她的气。临月知道她会来，为自己心里的笃定悄悄松一口气。

直到一小块月牙形的果肉被切下，递到她面前。

临月没接手，倒是终于开口和他说话：“我不想吃。”

临月又莫名其妙补了一句：“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临月再一次解释，不是为绝食这件事，而是为之前的新闻。

临月从来不知道江湛这么喜欢吃苹果。

江湛没好气瞪她：“你现在不是已经出来了？”

江湛吃完一个苹果，见她仍旧若有所思的样子，只得警告她：“后天出院，老实在家待一段时间，要工作就在家里，其他随你。”

江湛要笑不笑地盯着她：“我看公关的事交给你去处理最合适，正好长个记性。”

临月终于有些后悔的样子。

“没想过？那他帮你做事图你什么也没想过？有更大的利益摆在眼前，傻子才不选。”

“就算没有他，早晚有人发现也会为了钱把线索卖出去。”那些记者什么的，为了发一篇夺人眼球的报道，不惜一切的也不在少数。

“还挺能给自己脱罪。”

江湛摸了摸她的额头。

临月确实又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江湛眯着眼，没打算瞒她：“死了。”

“这样的人多吗？”临月有一丝慌乱，接着解释道，“我是说，为了钱背叛你的人多吗？”

“江临月，被人背叛的滋味怎么样？”他的眼神犀利地看向她，不愿放过一丝一毫。

“不怎么样，不过我也没相信过他。”

临月下意识警惕地抬头看向他，脱口而出的几个字“我谁也不相信”在看见他审视一般的目光之后硬生生憋住。

“知道你是只白眼狼，早点睡。”

“最近要是有什么人来找你，知道什么说什么，不用怕。”

~

江湛勉强应付了一次，很快有人出面作保，之后他就连场面活也懒得应承。有了老板这个态度，下面的人自然也没有客气。

调查组事先已经做好了背调，知道这人算是半路出家，以为能从他这里获取一些有用信息。

闫怀进让助理秦卓元客客气气将人送走。

“你抽空去一趟合江，哪些人被约谈了，说了什么，回来报告给我和程禹哥。”

带回来的消息先告诉了闫怀进。

“江小姐生病了？”

闫怀进当然知道这些。

闫怀进打断了他的话：“就事论事，待会和程禹哥汇报的时候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闫怀进很久没联系江临月，现下这个节骨眼，难免担心她是否已经出了什么事情。

这段时间不仅因为新闻的事情闹大了，大家都不得安宁，还有江湛和程禹的态度，也令人琢磨不透。

可按照他的观察，他们的钱源源不断，根本不可能中断。那么只能是不信任他，或者别的事情应接不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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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问她是否方便来家里，她想了想便拒绝，最后约在了一家咖啡厅。一些很常规却又不那么让人觉得舒服的问题，她按照江湛交待的那样，问什么答什么。

开始是一些公司业务往来的事情。她详细说明了她负责的板块，涉及到江桥医院和汉江置业是否有对接，她一律否定，细问就是摇头叁不知。

临月算了算时间，她应该是最后一个被约谈的人，所以这件事到她这里之前，应该已经有了结论。

邓科长：“你和江湛住在一起？”

邓科长：“上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邓科长：“生什么病？”

“低血糖，晕倒了。”

“你和江湛的关系怎么样？”

“他是我哥哥，我们的关系当然还不错。”

“如果真的不错，为什么不进汉江置业，反而要自己开公司？”

“谁不想证明自己的能力呢？我要点钱自己创业难道不是很正常？邓科长好像对我的家事很感兴趣呢。”

“题外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