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知听从上司的”安排”接听了电话。

脚步停在办公桌前，桌面上静静躺着部显示通话中的手机，通话界面还在持续计时。

老板的手机

“喂，程聿骁”

郁知捏紧手机，呼吸变得细浅。

“我刚才有点忙。”

“嗯，听到了，在忙着跟陆琛聊天？”

“没有程聿骁，你别乱说，我在交简报。”

郁知收回目光，小声说：“行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电话那头的程聿骁低笑了声，随后，缓缓开口：“知知，我想你了。”

她另一侧的指尖死死掐着衣服下摆，掌心衣料边缘摩擦得有些发疼，脸上的热意却怎么都压不下去。

“我想你了。”

尤其在现在这个局促的环境下，显得格外令人窒息。

用陆琛的手机。

郁知低着头，耳根已经烫得要冒烟，胸腔里的心跳重重地撞击着肋骨，每一下都清晰得近乎刺耳。

电话那头传来声轻笑，懒散而漫不经心，似乎对她的反应了然于心。

“程聿骁，我在很认真的跟你讲话。”

“我在工作，你别说这种无聊的话。”

“无聊吗？那知知最近为什么不按时回我消息了呢？”

郁知深吸口气：“忙。”

声音还是温柔的，但尾音压得低，郁知清楚，程聿骁应该是生气了。

从他回香港开始，距离拉开的那段时间，她给自己的理由是要为了工作，实习占据了大部分精力，电话也越接越少，连每天应该主动的问候都成了负担。

她其实挺怕程聿骁的，也想远离对方。

郁知的喉咙被堵住，无法反驳。

男人仍然低头翻着那份简报，神情冷淡，修长的手指停在纸张一角，在标注某个关键数据，整个人呈现出一种与她完全无关的平静里。

郁知小声解释：“我……最近确实有点忙。”

“没有要忽视你的意思。”

“什么？”

对面不再说话了。

“因为知知太忙了，连接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没关系，既然你忙到没时间，那我就打给陆琛。”

真生气了。

电话那头沉默。

“”

“”

“那就回家说好了。”

“挂断之前，知知说一声想我好不好？”

“所以呢？”程聿骁说，“工作就不能想我了吗？”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安静的笑，温柔得像是一场慢性折磨：“说一声。”

“知知。”程聿骁的语气轻得像是在哄小孩，“说一声，你也想我，好吗？”

空气安静了两秒。

郁知咬着下唇，脸烧得几乎快冒烟了，指尖紧紧捏着手机，迟疑了很久，才低低地开口：“……我也想你。”

那边的语气像是在奖励她的顺从，柔软得不像话。

“知知，今晚记得早点回家，好吗。”

“好。”

郁知重新将手机慢慢放回桌面，脸颊仍在发烫。

她的脸上残留着刚才升起的热意，肩膀僵直，连呼吸的节奏都放得极慢。

郁知低垂着视线，心里乱得一塌糊涂，眼神无焦距地落在桌面上的一角，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电话挂断之后，最难熬的不是尴尬，而是这份沉默。

她知道陆琛就在那边，翻着她的简报，神情还是那么的

这个男人从来都冷淡得像一块无波无澜的冰，利落、克制，连情绪都收敛到极致。

他不会多问，不会干涉别人的私人生活，只在乎结果是否符合他的标准。

陆琛听见了，毫无疑问，甚至每个字都清晰得过分。

——会不会觉得她工作不够专业，私人感情干扰了职责？

更糟的是，郁知对自己的无措感到不满。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紧衣角，细微的褶皱在指尖下堆积，掌心有点发凉。

还是该装作没事，直接离开？

郁知的心跳在这一刻被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