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种话，我怎么能说呢。

芮平“哎呀”一声，把被子掀起来，一直盖过头顶。

也只有这样能够盖过她脸上瞬间腾起的温度。

她在旁人面前，表现得那么游刃有余，大大方方。塔维斯以为她的脸皮已经经过历练变厚了。

大乔的雪橇车在前面带路，身后则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学生队伍。

他正在跟芮平解释“兽潮”兴起的缘由。

“还能更冷？”芮平才刚适应了这里的气候。

芮平第一次听说还有跟寒流赛跑的概念。

大乔见她想明白了，笑了笑：“是的，我们研究所建立在黑山上，那是这里最大的火山，是唯一一处四季不落雪的地方，寒流不会到那里。”

大乔苦笑道：“是的，其实一开始，它们过来的时候，我们研究所是欢迎的。每到这个时候，在黑山上，你能看到无数的动物，不同的种族，不同的大小，却互相依偎在一起，这是它们有生之年最和谐的时候。”

他说：“今年较往日，温度提升更高，时间更久。而动物则会比往日更多，为了生存，它们会攻击后面来黑山的动物。而后面的动物也会攻击前者。”

“这种种一切，导致了悲剧的提前发生。”大乔叹了一口气：“寒流过后，也许过不了多久就是火山爆发。不知道接连下来，还能活多少生命。”

大乔道：“我会在这之前搬离此处，”芮平想问他，那研究所的计划就搁浅了吗。但是想来大乔他们研究的核心肯定不止这些。大乔既然有这方面的打算，肯定提前就有过规划。这里面又涉及到他跟学校之间的利益互换。

“那我们的任务是在寒流之前，控制黑山上种群的数量，把多余的动物挡在黑山之外是吗？”

他们的研究所也会因此受到袭击。

“可是就算我们守住了黑山。”芮平说：“火山一旦爆发——”大乔的眉眼，苍白中透着悲悯：“总会有幸运儿活下来的。”

就算天要他们死，那她也要跟这天掰一掰手腕。

“最迟不会超过三天，寒流的速度很快，已经有动物到了黑山了。”大乔说道：“这些动物对于环境的敏感是最准确的。时间很紧张，我会尽量安排你们进研究所。”

大乔失笑：“我们研究所很大，黑山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小。放心吧。”

那确实是一座黑色的山，裸露在外面的火山岩就是深褐色的，远看黑漆漆的，在半山腰还显现了些难得的绿色。

山的另一头则是一望无垠的大海。

她越是走近这里，就看到了更多的动物。明明不远处就是白色覆盖的冰天雪地，但是这里却有种四季如春，生机勃勃的气息。

无数成群结队的动物群靠近河边，它们喝水，嬉戏。确实如大乔所说的那般，互不干扰。食肉的和食草的竟然如此和睦，实在是难得一见的景象。看起来就像是古神话故事里描述的伊甸园。

很难想象接下来会遇到那般残酷的事情。

这里一部分是自然形成中空溶洞，一部分是后来人工改造，进行了扩建。你可以说黑山内部都是研究所的地盘。那自然是能容纳得了他们这区区一万个人的。

芮平可以通过这些看到研究所在某些领域所获得的成就。穿过大堂，一路往上走，可以看到电梯。电梯最顶层则是山顶，上面是个瞭望台，可以看风景，也可以监测天象。

一望无际的大海，让人看着心情都开阔了起来，海面上波光粼粼，靠近海岸的沙滩上还能够看到许多的鸟伸出细长的爪子掏岩石缝隙的贝壳吃。

大乔说一旦寒流过来，这边的海全部都会冻住。

芮平往旁边望去，发现他们的飞船不知道什么时候停靠在了这边，巨大的方舟悬空浮在海面上，也许是看到了他们。有人从飞船上下来。

“我就知道你们快到了。”那个学长说：“我们就提前过来了。”

“最终考核内容等下会统一发到你们每个人的终端上面。这里主要是想过来跟你再商讨一下，如果你没意见的话。”

“本来是纯按照积分排名，积分排名越高获得奖励越丰富。”学姐接过来：“但是考虑到你们已经联合起来，共同合作的份上。所以，还会有团队分奖励，成功抵抗兽潮，增加一万分，失败则没有。”

“除此之外，还有支线任务，就是清除拉比拉鼠，你们之前杀的也算。到时候会依次统计数量，加在你们头上。而且除此之外，当你们猎取到的拉比拉鼠达到一定数量也会有额外奖励。就是说当你们的团队共同剿灭一万只的时候，团队分增加一千分。十万只就是一万分。一百万只，就是十万分。成十倍率增长。”

芮平跟身边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她想了想：“如果团队合作，共同杀了一只怎么算呢？”

“团队分的分配权是怎么算？”

“排名奖励是什么？”

“如果发生了同样分的情况呢？”

芮平点了点头：“好的，我明白了。”

“不是这样的，你们这次获得的积分除了被录入学分系统外，同时也是可以汇算成学院分用来抵换东西的。不过汇算比率是一比十。”学姐说道：“学院分在学院里能够换很多你花钱买不到的东西，用途很广。”

芮平明白了。

“最重要的就是机甲了。”学姐说道：“比如我们学院可以拿学院分租用机甲，一台机甲的使用机会是一千学院分一次。永久使用权则是一个亿。”

“还有问题吗？”

学长学姐们纷纷松了一口气。

“祝你们旗开得胜。”他们说道。

这是个伸出去的天台，她脚下就是大海、沙滩、树林、草地，还有数不清的，正在从远方迁徙而来的动物。

芮平仰起头，张开双手，闭着眼睛，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微风，没有说话。

阳光扑洒在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把一切照得金光闪闪，好像遍地都撒上了金粉。芮平的头发上，衣服上，都染上了一层金边。欢喜站在那个角度看她，忍不住怀疑她像是要张开翅膀飞走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