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脸色骤变，正要反驳。
老酒鬼忽悠着说道，“怎么？难道我这把老骨头，说错话了？”
眼看着真正行家来了，摊主认怂：“行，二十就二十，我认栽！”
老酒鬼看向赵峰：“别啰嗦，赶紧拿钱买下！”
赵峰将钱拍在摊位上，抱起青铜鼎转身就走。
刚拐过街角，老酒鬼便迫不及待地掏出放大镜：“瞧见没？鼎腹的云雷纹是用商周时期的阴刻技法，这分明是被做旧掩盖的真货！”
还未等赵峰消化惊喜，老酒鬼又拽着他扎进另一个摊位。
“这对汉代青铜灯，灯盘里的水垢是上上品，五十！赶紧拿下！”
“这方明代端砚，砚池内部可不是人工能仿的，八十！赶紧拿下！”
每发现一件真货，老酒鬼就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用近乎强买强卖的架势逼摊主降价，赵峰则毫不犹豫地掏钱，怀里的文物越堆越高。
“老头，你这是砸我们生意！”几个摊主恼羞成怒地围过来。
老酒鬼却晃了晃腰间的酒壶，喷出一口酒气：“能买能卖，有什么问题？”
“你你你……”
“老头，算你狠！”
几个摊主面色涨红却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睁睁看着赵峰三人远去。
赵峰抱着怀中沉甸甸的古董，看着老酒鬼在前面晃悠的背影，眼中满是欣赏。
赵峰和老酒鬼并肩而行，笑道：“老酒鬼，今日要不是有你，我这收获可没这么丰厚。不如你跟我混，往后酒水管够，保准你每天都能喝得尽兴！”
老酒鬼脚步一顿，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一拍腰间的青铜酒壶叮当作响：“小友，好意我心领了。但老酒鬼我这把年纪，就爱无拘无束，在这古玩城里东逛逛西瞧瞧，自在惯了。”
一旁的秦明语气带着几分埋怨：“老酒鬼，多少人想攀附我师父，我师父都不屑理会他们。你倒好，白白错失这么好的机会！”
老酒鬼仰头大笑，笑声爽朗，惊飞了屋檐下的几只麻雀。
老酒鬼伸手拍了拍秦明的肩膀，说道：“小娃娃，我啊，就喜欢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跟着别人，被规矩束缚，哪还有这般洒脱？这古玩城里的日子虽清贫，可胜在随心所欲。”
“好好好，老酒鬼和我兴趣相投，只要老酒鬼你再帮我找一件文物，晚上我再请你喝酒。”
老酒鬼转过身，浑浊的眼珠里迸出精光，活像嗅到肉味的野猫，咧嘴笑道：“好小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若找不出文物，我就不叫古董老酒鬼！”
“那我就拭目以待。”
一旁的秦明撇了撇嘴，却也忍不住好奇这夜幕降临的古玩城，还能翻出什么宝贝？
老酒鬼背着手扎进人流，酒壶在腰间随着步伐叮当作响。
路过一处摆满瓷瓶的摊位时，老酒鬼突然定住，布满老茧的手掌在瓶颈部轻轻摩挲，指甲刮过釉面的瞬间，竟带起一丝极细的裂纹。
“摊主，这瓶怎么卖？”老酒鬼的声音突然拔高，惊得周围几个路人驻足。
中年摊主斜睨三人，冷笑出声：“行家啊？这可是成化年间的斗彩梅瓶，没三千块拿不走！”
“三千？”老酒鬼嗤笑，突然将梅瓶倒扣，瓶口磕在摊位木桌上发出闷响。
“成化年间的胎质哪有这么松？你瞧瞧这底部的火石红，分明是现代电窑烧出来的！”老酒鬼猛地把瓶子推回，震得周围小物件叮当作响，“三十，卖就收走，不卖拉倒！”
摊主涨红着脸正要反驳！
老酒鬼已经摸出烟盒在瓶身上重重一敲：“釉面开片这么规整，糊弄鬼呢？我再给你加五块，当给我自己买个教训！”
赵峰看见老酒鬼冲自己使了个赶紧下手的眼色，不动声色地掏出钱包。
当钱落在摊位的瞬间，老酒鬼突然抓起梅瓶，用袖口狠狠擦拭瓶身。
随着污垢被蹭掉，瓶身釉面下竟透出细密的蛤蜊光，斗彩花卉纹在灯笼下流转出奇异的光晕，正是历经数百年氧化才有的独特光泽。
老酒鬼满意点头：“是真的！这居然是成化斗彩真品！还好没看走眼，这瓶底的瑕疵分明是后天修补痕迹，故意做成赝品的模样！”
“起码能够值这个数！”老酒鬼竖起三根手指，眼中满是狡黠的笑。
“走！”老酒鬼得意一笑：“酒馆的二锅头该温上了！老头子我今天又要喝个痛快！”
“等等！”齐家大少爷齐长春，带着两个保镖走了过来。
齐长春上下打量着众人，目光最终定格在梅瓶之上，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我出三千，买下这斗彩梅瓶。”
“你这人怎么这样！”秦明顿时火冒三丈，挡在齐长春面前：“这斗彩梅瓶我们刚买下，哪有半路加价强买的道理？”
齐长春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在这古玩城，价高者得。三千不够？我再加三千。”
原本蔫头耷脑的摊主突然来了精神，像只嗅到腥味的老鼠般窜到齐长春身边。
“这位少爷好眼力！”摊主满脸堆笑：“刚才那交易不作数，这梅瓶得卖给齐少爷！”
摊主说着就要抢夺老酒鬼怀中的梅瓶。
老酒鬼眼疾手快，侧身躲过摊主的拉扯：“泼皮无赖！钱货交手，哪有反悔的道理？”
齐长春冷笑一声，冲身后保镖使了个眼色。
两名保镖立即上前，虎视眈眈地将赵峰等人围住。
周围的摊主和路人见状，纷纷退开几步，饶有兴致地围观这场冲突。
“我劝你们识相点。”齐长春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这梅瓶我要定了。”
齐长春掏出一叠钞票甩在地上：“五千块，够你们再淘十件赝品了。”
赵峰看都不看地上的钱，目光平静地与齐长春对视：“古玩行讲究的是规矩。这梅瓶我们既然买下，就不会拱手让人。”
“站住！”齐长春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在这地盘上，还没人敢驳我齐家的面子！”
齐长春一声令下，两个保镖齐齐逼近，气氛剑拔弩张。
“怎么？你还想找我的麻烦？”
“如果你们不把斗彩梅瓶交出来，我不介意找你们的麻烦。”
“你敢？”秦明站出来，顶在最前面。
赵峰冷笑出声，眼中尽是嘲讽：“这齐家这么嚣张是吧？强买不成还来威胁，当这古玩城是你齐家的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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