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山盯着门缝下渗入的黑色液体,那粘稠的物质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油光。他屏住呼吸,看着黑液在地毯上蜿蜒成一条细线,缓缓向他脚边爬来。办公室里的温度突然骤降,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
突然,整栋大厦的应急灯亮起,暗红色的光线将室内染成了血色。林文山猛地拉开抽屉,一把抓起红布包裹。布料的触感冰冷滑腻,像某种爬行动物的皮肤。就在他即将揭开红布时,门外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那声音像是重物坠地,又像是什么东西在用力拍打门板。林文山的手僵在半空,看见门把手开始自行转动,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林总...救救我..."
门外传来财务部小王的声音,但语调扭曲得不似人声。林文山后退两步,后背撞上了落地窗。玻璃突然变得冰冷刺骨,寒意透过西装渗入骨髓。
"小王?"他试探着问道,声音干涩得可怕。
回应他的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笑声,那声音忽远忽近,时而像在耳边低语,时而又像从走廊尽头传来。门把手停止了转动,但黑液却加快了蔓延的速度,在地毯上形成一个扭曲的"债"字。
林文山颤抖着揭开红布,里面竟是一块巴掌大的青铜令牌。令牌表面刻着二十八星宿图,中央凹陷处嵌着一枚生锈的铜钱。就在他触碰到令牌的瞬间,办公室外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叮——叮——叮——"
电梯故障的警铃在空荡的大厦里回荡。林文山冲向门口,一把拉开办公室的大门。走廊尽头的电梯门大敞着,里面不断涌出来黑色的液体。更可怕的是,那些液体中漂浮着数十枚铜钱,每一枚都在诡异地旋转。
"林总...您欠的债...该还了..."
小王的尸体从电梯井的上方坠落,"砰"地一声砸在了电梯轿厢的顶部。他的脸已经扭曲的变形了,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胸口有一个碗口大的血洞,边缘整齐得像是被什么利器精准剜去。
林文山踉跄着后退,手中的青铜令牌突然变得滚烫。他低头一看,令牌上的铜钱正在高速旋转,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走廊的灯光开始忽明忽暗,在闪烁的光影中,他看见四个佝偻的身影从电梯井里爬出来。
那是四个穿着寿衣的老妪,她们干枯的手指扒着电梯门框,动作整齐划一。最前面的老妪抬起头,黑洞洞的嘴里没有舌头,只有一枚铜钱卡在喉咙深处。
"朔日...血祭..."
老妪的声音像是从深井里传出,带着潮湿的回音。林文山转身就跑,却听见身后传来"哗啦"的流水声。回头一看,黑液已经漫出了电梯,以惊人的速度在向他涌来。
他快速冲进消防通道,跌跌撞撞地往楼下跑。身后的脚步声如影随形,时而像四个人的步伐,时而又变成一群人的追逐。当他跑到十楼时,突然听见楼下传来熟悉的手机铃声。
那是梁雪的专属铃声。
林文山僵在了原地,冷汗浸透了衬衫。铃声是从九楼的财务部传来的,一声接一声,在空荡的楼梯间回荡。他颤抖着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梁雪正在医院待产,根本没有给他打电话。
"叮铃铃——"
铃声突然变得尖锐刺耳,像是某种警报。林文山咬紧牙关,继续向下跑去。当他冲到八楼时,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凝固——
整个走廊的墙壁上,密密麻麻贴满了冥币。每一张冥币上都用鲜血画着诡异的符号,在应急灯的照射下泛着暗红色的光。更可怕的是,冥币上的玉皇大帝头像,全都变成了林文山的脸。
"不...这不可能..."
林文山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了消防门。门突然自动打开了,他跌进了八楼的办公区。这里所有的电脑屏幕都亮着,显示着同一个画面:监控录像里,四个老妪围着一个穿红肚兜的孩童,正在财务部的走廊上游荡。
日期显示是三天后。
"血债...血偿..."
孩童突然转头看向摄像头,漆黑的瞳孔直视镜头,嘴角咧到耳根。林文山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叫,转身就要逃走,却看见四个老妪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办公区的入口。
她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同时抬起干枯的手臂,指向林文山手中的青铜令牌。令牌上的铜钱突然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血线,径直嵌入林文山的胸口。
剧痛让他跪倒在地,他看见自己的西装被鲜血浸透。铜钱像有生命一般,正在慢慢往他的心脏里钻。耳边响起此起彼伏的窃笑声,四个老妪的身影在办公区里忽隐忽现。
"朔日...子时...献祭..."
老妪们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形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合唱。林文山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向电梯。令他毛骨悚然的是,电梯竟然恢复正常运转,显示屏上的数字正在快速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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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8...17...
电梯正在从顶楼下降,而文山大厦总共只有18层。
当电梯停在8楼时,门缓缓打开。里面站着那个穿红肚兜的孩童,他怀里抱着一个襁褓,襁褓里传出婴儿的啼哭声。孩童抬起青灰色的脸,对林文山露出诡异的微笑。
"爸爸...过来抱抱弟弟..."
林文山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转身冲向了楼梯间。身后的电梯门缓缓关闭,孩童的笑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当他终于冲到一楼大堂时,保安亭里的景象让他双腿发软——
值班保安端坐在椅子上,胸口同样被剜出一个血洞。他的手里捧着一盏油灯,灯芯竟然是一截人的手指,燃烧时散发出腐肉的恶臭。
大堂的旋转门上挂满了招魂幡,每一面幡上都写着林文山的名字。门外停着一辆破旧的灵车,车头挂着白花,驾驶座上没有人,但引擎却诡异地运转着。
林文山瘫坐在地上,胸口的铜钱已经停止蠕动,但剧痛丝毫未减。他颤抖着摸出手机,拨通了医院的电话。
"林先生?"护士的声音带着惊慌,"您太太突然提前生产了,现在正在产房!"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接着是医护人员混乱的喊叫声。林文山的心跳几乎停止,他听见电话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但那声音根本不像是新生儿应有的声音——
那声音低沉嘶哑,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
"恭喜林先生..."电话里突然换成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您家的...第五个孩子...出生了..."
林文山猛地挂断电话,抬头看向大厦外的灵车。车灯突然亮起,照出站在车前的四个身影——那四个老妪正抬着一顶鲜红的轿子,轿帘无风自动,露出里面一个襁褓的轮廓。
青铜令牌突然从他手中飞出,在空中碎成了二十八块,每一块都精准地嵌入了旋转门上的招魂幡。幡布上的名字开始渗血,整个大堂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林文山终于明白,血契的反噬才刚刚开始。而三天后的朔日,才是真正的献祭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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