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内容乍看着简单，但就像林清悦说的一样，一门有死亡指标的课程，意味着有可能会有学生在这次考核中死亡。

“我在科尼岛等着大家。”林清悦背后的机械翼骤然伸展，几乎没看清她是怎么操作的，她便掠入高空，与此同时每位参与《基本操作课》阶段考核的学生光脑中传出她的声音：“那么，祝大家好运！”

陆西别闪身避过戴着机械翼乱飞的别班学生。

死亡指标并非空穴来风，才没一会的功夫陆西别就看着几个学生向下坠。

所幸现在高度不高，伤得不会太重。

她平飞着在夜色茫茫中寻找楚漓若，但那些如星星般的光点散落在各处一模一样，陆西别没办法从中辨别出楚漓若。

光脑的通讯系统被禁止，除了危险时可向老师求救外，无法和其他同学联系。

在一望无际的夜色中，每位同学需选择自己航道驶向科尼岛。

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大部分同学低空飞行，但这也增加了碰撞的概率。

机械翼在陆西别身后扇动，不断向上。

也不知垂直上升了多久，陆西别几乎看不到那些光点了，她低头漆黑黑一片，但却并不感到恐慌。

黑夜让她感到宁静。

她继续逆着气流往上，也说不清为什么想往上飞。

或许是想看看天有多高。

但没能让她看到。

陆西别的头撞到一个柔软的东西。

“已抵达智谷军校防护罩高度，请勿在此逗留。”

“......原来是这样。”陆西别伸出手触摸，看着手摸着的部分由于受到压力而微微变色。

墨色被稀释略发灰。

“请勿在此逗留。”提示音再次响起。

陆西别开始意识到，她在这里看到的蓝天，不是真实的蓝天；黑夜也不是真正的黑夜。

她呼吸的空气是被防护罩过滤过的空气。

真没意思。

她想。

这个世界也是假的。

“警告！警告！机械翼离体，已将异常状况发至......”

光脑传出的声音陆西别听不清了，连同她脑中「陆西别」的声音跟着模糊。

气流争先恐后的往她耳朵里钻，发出撕裂具有冲击性的声响，黑暗中她闭上眼，巨大的失重感使她无法控制身体。

会结束吗？

陆西别觉得过了很久，比她上升时用的时间要久得多。

“嘭——”

她落下，只让身后湿润的泥土下陷不到一公分。

她偏头看着如绿色海洋铺展开来巨大而柔软的蕨类植物，她所在的地方正好是块空地。

她伸手轻触叶片。

真好。

没压到你们。

“陆西别？！”

“陆西别！！！”

“陆西别！！！！！”

林清悦的脸出现在光脑上发出荧光，引来好奇的萤火虫。

陆西别没有回答，她看着天空。

她又比别人多知道了一个秘密。

也不知道防护罩外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呢？

“陆西别！！！”

林清悦的声音不断从光脑中传出，但陆西别懒得去理也懒得去看，她的视线从天空移到叶片上爬着的黑蚂蚁，泥土清香让人觉得悠闲。

它有六条腿、发达的颚，一对强而有力的触角，还有一对不仔细看分辨不出的复眼。

它背着看不出是什么的食物，从叶片上经过去往它的家。

光脑不再传出叫喊声，荧光灭了。

陆西别看不到那只黑蚂蚁，连叶片上的纹理也看不清。

她闭上眼耳边传来几声蟋蟀的叫声。

但她感到安静。

-

“你说什么？陆西别解除了机械翼？”一阶教导主任边孤水紧咬唇部，看着林清悦：“她是陆雁槐的女儿。”

林清悦：“陆雁槐的女儿又如何，《基础操作课》有死亡指标。”

“林清悦，现在不是你跟我犟的时候。”边孤水手在一旁的树上连续拍击：“陆西别出了意外，你在智谷军校......”

林清悦：“不当就不当，谁稀罕当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