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梨收到程修宁消息的时候刚下大课,听他说完人都是懵的,一股寒意从足底缓慢地爬遍全身上下每一处角落,又从每个毛孔里透出去。
源源不断地,让他如坠冰窖一般。
程修宁正好上午要去外面办点事,现在正抓紧往回赶,这会儿也不能立刻就到白知梨身边,满心满眼也都是着急和心疼:“乖,你先回去,下午有课的话就请个假,等我回来。”
白知梨的后知后觉只是那一阵的,程修宁说完后,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一张口便哈出团白气,在阴霾天里把眼睛也给挡得雾蒙蒙的:“我没事……下午没课。”
“没多大事,我会帮你处理。你在家找部电影看,别看手机了。”
除了尽力克制着情绪的低沉男声外,还有仿佛盘旋在耳边的呼啸风声。
白知梨是很听话的,程修宁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好,我知道了。”
“你在开车吗?慢点。”
程修宁本来是很心急如焚的,他开完学术会出门一开机,看到软件热门推送时就知道大事不妙,边踩足油门往回赶边通知家里的公关先控制事态不要再进一步发展,一颗心几乎要掰成三块才能够用。
但在电话接通,听到白知梨声音的刹那,他又忽然觉得,这一切都值得了。
嘴角情不自禁地牵扯起弧度,程修宁的情绪也慢慢平复下来,叮嘱白知梨的声音温柔而低沉:“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紧。还有我。”
第39章 徐清搞事。
白知梨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忽然发展到这一步,明明就在昨晚之前,提起他名字的地方都还在磕cp、在讨论他的舞蹈跳得有多好看,可偏偏一夜之间,这一切就全都变了。
从前磕的人有多少,现在骂他的人就有多少,麦麸引流、捞钱、没担当……
没人知道具体真相,但群体性的口诛笔伐仿佛一场盛宴,在网络这套餐盘上,用口舌撕咬着一个本来无辜的人。
白知梨下午没有课,省去请假这个步骤,就也乖乖地听程修宁的话,收拾好东西慢慢往小区里走。
一路仍旧有不少人频频回首侧目,也许是那些被推送得到处都是、即使不刻意搜索也会跳入眼前的辱骂,白知梨总觉得这些目光中没有往日那种单纯只是见到网红出现在身边的新奇,更像是一种藏得很深的微妙而又隐约的恶意,那种窘迫感,让白知梨感觉自己好像被扒光衣服扔到聚光灯下,而下面全都是西装革履前来接受艺术熏陶的上层清流们时,一定会产生出来的那种羞愧、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