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梨小声地拉走韩松,到了离石任最远的角落。
韩松仍在气头上,看白知梨似乎一点都没在意,都开始压腿热身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刚才干嘛一直拉着我啊,不然我非得好好跟那个死人理论理论,道理讲不通就让他尝尝肉痛的滋味。”
“嘘,你小声点。”白知梨竖起一根手指压在韩松嘴上,视线越过他肩膀,暗示性地看了眼石任那边,示意他不要惊动对方。
韩松不得不强压着火气,低声问:“他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换了你的领舞,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你难堪,一直揪着你没徐清粉丝多说事,未免也太过分了,根本就不配当我们的老师!”
白知梨倒是挺心平气和的,长腿压在木扶手上,身体侧着往下压,用这样的姿势也能轻松和韩松说话:“他说的是事实,我那个账号发了几个舞蹈练习,但一直没什么人看。这次迎新晚会要直播,他们想选流量更好的人跳主舞,把节目流量往上拉一拉,也是情理之中。”
“但你受委屈了啊!明明你什么错都没有!账号流量不好又不是你的错,徐清一发视频就是擦边,舞也没见好好跳,换头猪来拍都能火,凭什么拿这种虚而不实的东西评判。”
“而且你那个室友现在这么红,要是能和他搭档完成作品,肯定也会小火一波的,对你以后发展不是也有好处吗,现在全让徐清那傻逼捡便宜了。”韩松越说越来气,“还室友呢,好歹也朝夕相处过一阵,看你这么被欺负,居然一声不吭的,真不是个东西。”
他一通抱怨把三个人都给骂得狗血淋头,白知梨本来有点伤心,见状都被逗笑了:“你看你气得,我刚才要是不拦着,你真能冲上去把人打了。到时候别说不让你上台,搞不好还得挨处分。”
明明自己才是受委屈那个,但白知梨却还担心韩松气出个好歹来,反过来安慰他:“我真的没关系,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了。反正以后机会还多着呢,只要我一直努力,总有该我真正在舞台上做主角的那一天。”
韩松像只大藏獒一样,呜呜呜地抱着白知梨单立的那条腿嚎起来:“小荔枝你一定要争气啊,以后当上首席,把这个死人老师和抢你领舞的傻逼全都狠狠地踩在脚下!”
白知梨有点哭笑不得,单手去拉他:“好了别人都往咱们这边看了,你别这么夸张。”
韩松总算是被哄好了,一个跳蒙古舞的壮汉此时眼泪汪汪地从地上起来,挪到整个都比他小了一半的白知梨身边,跟着对方一起热身。
这之后倒是没再出什么幺蛾子,但热身完后,向来都站在第一排最中间的白知梨因为换了领舞,被石任安排到了倒数几排的边上站着。
——要不是他实在没最后排这堆大高个们高,石任恨不得直接把人塞到最后面去。气得韩松又是一阵破口大骂。
下午还有文化课,上午课程结束后,白知梨又比别人多练了会儿,才捡起地上的背包去洗手间把常服换回来。
人早就走光了,教室、走廊,都安静地让人恐慌。
洗手池的水哗啦啦流着,白知梨弯下腰,捧起水将脸埋进去,水流进嘴里的时候尝到夹杂的汗液的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