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婕这才缓过神来,上次回去吃饭,时海问了她现在的住址,早知道她妈会一声不吭就上门,她就不该给。江承的东西还在屋里呢!
她不动声色地四下搜寻,他的拖鞋就在身后,万幸刚正巧被挡住了,才没被发现。她抬脚一踢,把那双大码拖鞋藏进鞋柜底下。
趁着蔡秀芹把酸菜和粘豆包往冰箱里搁的空挡,时婕蹑手蹑脚直奔卫生间,抓起江承的牙刷、剃须刀和男士沐浴液就往柜子里塞。等到终于抹除了异性的全部痕迹,她一抬头,蔡秀芹正立在门口,冷冰冰地俯视着她。
她一步步走过来,拉开柜门,这门一开,刚被匆忙塞进去的东西立时稀里哗啦泻了满地。
蔡秀芹弯腰捡起剃须刀,“谁的?那个一中老师?”
时婕摇头。
“你北京那个对象?”
“不是……”
蔡秀芹哼笑了声,“亏得我跟你爸还费尽心思给你介绍,亏得你上次那个我还……哪成想你是真不用我俩操这份儿闲心啊!这才回来多久,又找到了?”
她上前一步,逼近时婕,用无比鄙夷的眼神盯着她,“时婕,你是不是不跟男人睡觉就没法活?”
和以往的每次争吵一模一样,蔡秀芹的话像是冰锥,她好像号准了时婕的脉,最清楚哪里是她的薄弱处,便又准又狠地往那处狠命地刺,不在乎她的心也只不过是团会痛的血肉,更不在乎她们明明血脉相连。
时婕声音发颤,“妈,没有!只是邻居借住沙发!”
“邻居没房子,非得住你这儿?”
“他家漏水了!”
“他漏他的水,跟你有啥关系!”
时婕想解释,却最终闭了嘴。她爸妈不知道她买房子的事,这会儿坦白只会火上浇油。
蔡秀芹一声不吭地转身出去,回来的时候提着手里的袋子,抓起地上的男士用品就往里扔,扔得砰砰作响。
时婕傻眼,“妈,你干嘛呀!”
“我干嘛?我把这野男人的东西全扔了!我干嘛?!”
“妈!你别这样,我求你了!”在蔡秀芹的吼声中,时婕哀求着。
在母女俩的争抢和拉扯中,袋子被撕破了,那盒酸菜连同瓶瓶罐罐一起跌下来,酸菜汤水从摔开的盖子洒出,蜿蜒成一条酸涩的河。
这时,手机响了,时婕本要挂,却看见来电显示“江承”,赶紧接起来。
“我现在是不是不方便进去?”
她“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