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闵疏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动作,轻轻动了动,嘴里嘟囔道:“……冷。”
闻言,魏长川顿了顿,接着站起身,将衣服脱了,掀起被子躺进了被子里,伸手将闵疏揽进了怀里。
青年很单薄,随手一揽就能紧紧贴在他胸前,魏长川抱着他,手掌贴在青年起伏的胸膛上,感受着里头不算强健的心跳。过了一会儿向下,摸到了青年的腰侧,肋骨隔着薄薄的皮肉贴在他掌心。
魏长川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他将动作放得轻到不能再轻,连环抱青年为他取暖都?不敢太用力,睁着眼注意?着他的声息,一整晚都?没有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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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闵疏在发烧时断断续续地醒来了很多次,每次魏长川都?在他身旁,喂水和药给?他吃。
闵疏一开?始还惦记着魏长川没吃饭,后来却连时间都?不知道了,陷在床榻间昏昏沉沉地睡着。幸而似乎是药物起了作用,到了第三?天,闵疏身上的温度褪了下去,变成了低烧。
魏长川递来水。闵疏接过来喝了一口?,尝到一点甜味,微微睁大了眼睛:
“甜甜的。” 他回过头,抬头朝魏长川道:“放了糖吗?”
魏长川道:“放了蜂蜜。”
闵疏’哦’了一声,觉得有点开?心,就再喝了一口?。但嗓子还是很痛,所以他没喝完就把水放下了。
魏长川单手揣在裤兜里,垂着眼问道:“现在有胃口?吃东西?吗?”
“啊?” 闵疏听了,有点惊讶地抬起头。魏长川低头看着他,做询问状。算起来闵疏其?实已?经两天没吃过像样的食物,但是他其?实并不饿,但闵疏还是说:“嗯,有点饿了。”
闻言,魏长川点了点头,转身去厨房了。回来的时候,手上端了一碗粥。
闵疏瞪着那碗白粥,看着魏长川在床边坐下来,张大了嘴:
“这……这是哥做的?”魏长川正用勺子搅着白粥,闻言抬起头:“怎么?”
闵疏眨了眨眼睛:“不……就、就是有点惊讶。”
因为魏长川看起来不像是会做饭的人。不过真想起来,魏长川也很会做家务,之前什么洗衣服洗完杀猪之类的事情都?做得很好。
闵疏怀着感激的心情将那碗白粥吃了,粥的味道很干净,就是纯净水和米慢慢熬煮出来的白粥。因为喉咙还很痛,闵疏吃得很慢,一点一点地将粥咽下去。
魏长川在一旁看着,道:“吃不下了不用勉强。”
闵疏皱着眉咽下一口?粥,抬头看向魏长川:“不是,是喉咙太痛了。”
其?实他也没什么胃口?,但他舍不得不吃完。
用时半个小?时,闵疏将一碗白粥吃完了,魏长川去把碗洗了。
闵疏侧躺在靠窗内侧的位置,望着窗外深蓝色的天空,到现在已?经睡了一天一夜,所以没什么睡意?。他有点睡不着,于?是转过身,向坐在床边的魏长川搭话:
“哥,你吃饭了吗?”
魏长川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拿了本书:“吃过了。”
“吃的什么?”闵疏好奇道。
魏长川翻书的动作一顿,回过头:“你觉得我不会做饭?
闵疏本来想点头,想到那碗白粥,又顿住了:“哥会吗?那哥做了什么吃?”
魏长川看了看他,收回目光,道:“方便面。”
闵疏微微睁大了眼睛:“那算什么做饭——” 接着,他顿了顿,意?识到魏长川或许是跟他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他睁大了眼睛看魏长川,果然从男人脸上看出了一点笑意?。闵疏眨了眨眼,也跟着微笑起来,朝床边凑了凑:
“谢谢哥这么照顾我。” 他裹在被子里,抬头有些讨好地向男人道:“等我好了给?哥做大餐吃。”
魏长川垂下头,见青年柔软的黑发散乱在额前,眼睛还有点红,细细弯弯的像月牙。
他放开?书,握住了青年垂在床边的手:“你先好起来再说吧。”
闵疏的手指细长,手背上透着青色的血管,皮肤微凉,血液循环不太好。魏长川握住,便没放开?,灼热的掌心轻轻摩擦在五根手指上。
闵疏由着他握了一会儿,没说话,心里要说没有一点感动是不可能的。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这么无微不至地照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