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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是月亮后,云竹觉得这话打脸,立马就撤回了,好巧不巧就给月蕴溪看见了,顺手截图发给了鹿呦。
于是第二天。
当月蕴溪发了自己戴着鹿呦送的耳环搭配礼裙的照片时,鹿呦圈出她耳垂上缀着月亮耳环的特写照,建议月蕴溪将这张照片设置*成头像。
结果,月蕴溪一天收了好几条普信男和精神男人的骚扰消息。
到了第三天,鹿呦便开始找各式各样的网图发给月蕴溪试试看。
沙雕图,她觉得太不符合月蕴溪的人设。
网红图,她觉得还没有月蕴溪本人好看。
卡通图,她又觉得不适合月蕴溪的气质。
试到最后,头像没定下来,黎璨在群里发了张截图,是南泉大学音乐学院的学生私聊她问:【月老师是不是被盗号了?一天换了八百个头像!】
鹿呦:“……”
哪有八百个那么多!
决定放弃给月蕴溪找头像那天,逢中秋,鹿怀安回来吃了顿饭,临走前催着鹿呦和老太太去锦缎坊旗袍店里看看,成品合适就买成品,没合适的也好抓紧时间挑个料子、量个尺寸。
锦缎坊在南泉市另一个区,开车过去一个多小时。
路上,鹿呦手机响了两次,都是外地拨来的电话,第一次她下意识地按了拒接。
第二次,正值红绿灯,她按了接通,开了免提,那头传来用变音器处理过的声音,飙出了一串脏话。
闻言,鹿呦立马掐断了电话。
坐在副驾的奶奶听得一清二楚,皱紧了眉头问:“这谁啊?”
“不认识,打错了吧。”
鹿呦没放心里,到店后,将那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穿了身倒大袖长款旗袍的店长笑呵呵地迎上来,领着她们进店。
奶奶试衣服期间,鹿呦都坐在一侧椅子上等着。
旁边的墙上嵌着木雕花窗,敞开了半扇,外面种着棵桂花树,绿叶簇拥黄花的枝条横伸到窗口。
她拿出手机对着窗口的桂花,正准备拍照,手机忽地一振。
弹出一条短信:你算个什么东西,臭婊子,趁早死了吧!
手一抖,照片拍糊了。
鹿呦拧眉查看了一下发短信来的手机号码,与之前那个被她拉黑的号码是同个归属地,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信息了。
像是同一个人换了号码发神经。
把这个号码也拉进了黑名单,鹿呦没再多管,重新给桂花枝拍了照。
将拍糊的照片删除时,扫见之前保存的网图,鹿呦两眼直发黑。
她宣布,给月蕴溪找合适的头像,比用新指法熟练弹奏还难!
删除完网图,相册尾巴便成了她给陶瓷小鹿拍的那张照片。
鹿呦顺手分享给了月蕴溪,而后在输入框里打字:你头像太难挑了,要不,你还是……
字打到一半。
月蕴溪先发来一条消息:【换好了。】
“?”
鹿呦愣了愣,随即,注意到左侧小方框里的头像有了变化——
变成了那只陶瓷小鹿。
当时拍照的时候,她化妆桌上亮着灯,白皙的灯光下,陶瓷釉面光泽被衬得格外柔和,显得那只鹿很仙。
店里的学徒在这时端来了杯热水。
鹿呦回过神,说了声谢谢,腾出左手拎起杯子。
低垂的视线里,是缩小在头像框里的陶瓷鹿照片。
还挺适合做头像的……
指腹重新按到输入框,她默默将里面已经打出的字全部清了空,抿了一口热乎的水。
撩起杯中涟漪的晚风里,有着月桂浓郁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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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锦缎坊老板打电话来说可以去取旗袍了。
在钟疏云那里上完钢琴课,鹿呦便带着奶奶去到了店里,试试衣服还有没有要改的地方。
联系鹿怀安转账的时候,老板请求鹿呦发条朋友圈帮忙宣传一下,可以打个折。
鹿呦一点都不想帮鹿怀安省钱,但也不忍驳了老板,便说:“下回我来再给我打折吧。”
老板笑着,应得爽快:“成!”
鹿呦对着布料和成品旗袍录制了一小段视频发到朋友圈,她列表里躺了很多调律和迷鹿酒吧的客人,没一会儿便收了几十个点赞评论。
也有私聊来询问店铺地址、裁缝手艺和价格的,鹿呦耐心地一一回复完,问老板要了联系方式,也发在了朋友圈里。
本以为能消停了,结果提示消息还是不断地冒出来。
鹿呦点开看了眼,发现是这段时间因为大家都很忙沉寂的北斗七星群里炸开了锅。
起源于钟弥将她这条视频转发到了群里。
黎璨:【靠!这些料子好好看啊!我也要去定两套,阿婆一套我一套~@简言之,之之要不要一起?】
简言之:【等我减个肥】
陈菲菲:【不是之之,你又不胖,减什么肥啊,而且旗袍就要肉肉的穿出来才有韵味。】
云竹:【比如你这样的是么】
陈菲菲:【你是在损我还是在夸我?】
云竹:【显而易见,明显是夸,要不,我们一人定一套,当团服穿?】
钟弥:【好好好!我要和姐姐穿一样的!】
钟弥:【@YoYo,姐姐,看看你这次定制的旗袍!】
黎璨:【@YoYo,姐姐,看看你这次定制的旗袍!】
陈菲菲:【@YoYo,姐姐,看看你这次定制的旗袍!】
云竹:【@YoYo,姐姐,看看你这次定制的旗袍!】
莫名其妙多了几个妹妹的鹿呦:“……”
与此同时,月蕴溪的私聊也发了过来:【定的什么样的料子?】
料子单看不如上身,但鹿呦又没拍上身照,这会儿旗袍也叠起来了。
她便先回了月蕴溪:【等到奶奶寿宴那天就知道了,准备回家了,晚点聊】
然后,切进群聊回复其他人:【都来奶奶寿宴上看】
回完消息,旗袍也被包装好递了过来,鹿呦收起手机接过拎袋,带奶奶回家。
到家的时候,刘姨正戴了口罩站在院门口的信报箱前脱着手上的塑胶手套,脚边又是垃圾袋又是水桶的。
“干什么呢这是?”奶奶纳闷地问。
“我之前经过这里老闻着有股臭味儿,就检查了一下,不知道哪家熊孩子往里面塞了狗粑粑。今天又一股味儿,刚打开看,又被塞了一堆恶心的东西,我就赶紧给清了。”
刘姨没好气地将塑胶手套扔进脚边黑色垃圾袋里,俯身给袋子打结。
鹿呦问:“什么东西?”
刘姨将垃圾袋往旁边拎了拎说:“狗粑粑还有死老鼠之类的,别看了,怪瘆人的。”
鹿呦很嫌弃地往后退了半步,咽了下喉咙压住想吐的冲动,再看刘姨只觉得面前这位微胖憨厚的阿姨像个英雄,“刘姨,还好有你。”
刘姨笑说:“以前在乡下连蛇都抓过呢,不算什么。”
刘姨从围兜里那拿了新的一次性手套戴上,又掏出个小喷壶,不小心带出新买的锁,想起来说:“话说好奇怪啊,我之前清理完,给这个信报箱整了把小锁的,现在锁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是很奇怪。
鹿呦沉声说:“明天我去找下物业。”
“我之前找过了,方才又打电话去问了一遍,有没有解决方案,他们说过两天派人在对面按个监控。”刘姨往对面灯柱子上指了一下。
鹿呦顺着望过去,扭头朝院门又看了眼,沉思片刻,拿出手机,注意到有未读微信消息,暂且放着没管,先打电话预约了人明天过来在院门上装个监控。
等结束通话,她才打开微信,边看边跟着奶奶回屋。
聊天框底部显示着:“月蕴溪撤回了一条消息”。
YoYo:【?】
YoYo:【撤回了什么?】
月蕴溪:【礼服照。】
鹿呦按了个“!”过去,放下装着旗袍的衣袋,边换拖鞋边打字过去:【是比赛那天要穿的礼服么?】
月蕴溪:【嗯,刚寄送过来。】
YoYo:【我没看到】
月蕴溪:【能用它跟你的旗袍照片交换么?】
往上扫一眼,还能看见她离开旗袍店时跟月蕴溪打过招呼说要回家了。
月蕴溪那么聪明一个人,会不知道她开车没法看手机么?
在她回来的路上发照片又撤回,分明是故意吊她的胃口!
鹿呦从相册里找了一张旗袍挂在衣架上的照片发了过去。
心想,反正又没要求她穿着拍。
结果,月蕴溪回她的也是礼服平铺在床上的照片。
鹿呦轻笑了声,像是被气笑的,可她清楚地感知到,自己没什么气。
反而像是被气氛到了的情趣给逗乐了。
“对了哟哟……”奶奶回过头,目光扫过她浮着笑的脸颊,话音卡了一下,“跟谁聊天呢,这么开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