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西楼

倘若你有连天蹈海的恨意(三)(1 / 2)

恁爹啊。楼三大骂,为了掩饰身份,她在此处支了个棚子给人看些小病小灾,今天是她这棚子开张的第三天,门可罗雀,第一位来的是个童子,问她这里有没有g蚕蛹她拿去吊猫玩,第二位是个大娘,问她这里有没有茶借喝一口,第三位,哎,就是今天这位张大膀子。这位张大膀子之所以叫这么个名儿,并非是臂膀生的生的雄伟异常,而是赞他有一手剃削猪r0U的好功夫,他家的猪膘肥T壮,T脂细滑,卷起衣袖露出那坚实的膀子来,要y骨不给你软骨,要肥r0U不给你瘦r0U,必要时还顺带细细地切作臊子,绝没有和人唬脸的态度。

但是今天,正是今天,这位大哥神神秘秘来到她铺前,她以为自己终于要开张了,连茶都备好了,他一口不喝,支支吾吾:“……你这儿,能看畜牲的病吗?”

“啊?”

话虽是如此说,但好歹是她接下的第一单,即使她要看的是一只猪,那也是可Ai的猪猪,高贵的猪猪,救人于危难时刻的猪猪。为了给这位贵妇看诊,她提前回到家,焚香艾草,沐浴洗澡,专门换了一身洁净衣物,她那个食客已能起床做些简单事情了,见她如此隆重,问:“你这是要g嘛去?”她勒紧腰带,视Si如归:“为一位长喙参军诊治。”“说人话。”“给猪看病。”对面哈哈一笑。

“有什么好笑的。”她不满,“猪,乃百家之长,猪,乃一室温饱之所寄,难道给猪看病是一件很值得嘲笑的事情吗,真是不懂礼貌。”他放下茶杯,擦去笑出来的眼泪:“我不是在笑猪,我是在笑你。”她挑高眉毛:“说来听听。”

他拿起茶壶,自斟,手指以水作画:“此处两山之间,东西通路由水包绕,如非有浮棤,外人实难进入,如此隔绝之地,风俗草药自成一派,所以你要做人医恐怕不行,做兽医其实是个不错选择,我笑你不早早想到罢了。”

她点头,表示赞同,“看来你的身子已经大好了,都能拿救命恩人打趣了……”“哎哎,这可是指控便是无妄之灾,”他盯着她,如不仔细观察他略微溃散的瞳孔,其实还是很有威慑力的:“常言道正人先正己,下水先脱衣,我昨日问你姓名,你笑而不答,你今日问我缘由,我慷慨报之,说起来还是你欠我一个回答啊,哪里就打趣救命恩人了呢?万一你我有仇,救我只如豢养猪彘,待到时机合适便养而杀之……”“停。”她忍无可忍,“我叫楼三。”

哪个楼?他喝一口茶,只觉得实在涩口:“好敷衍的名字。”“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三晋云山皆北向,二陵风雨自东来。你有没有点文化?”哦,是这个楼啊。他长长的睫羽低垂。昨日他便发现端倪,这个人沉着细心,颇有防备,但受不得旁人激她。“鄙人不才,名为千芳。”千方?好普通的名字,“哪个芳?”他认真地说:“芬芳的芳。”

也不过半斤八两,她心底嗤笑:“去不去?”“去什么?”“陪我去看猪。”“我去看什么猪?”“我说你去你就得去”他好像在笑,眸光潋滟:“固所愿也,不敢请尔。”其实你老早就想去了吧?

不对,她g嘛要带我去呢?

不对,他g嘛要不拒绝呢?

两方斗法方罢,这边张大膀子已经来不及了:“哎呀快请进请进。”她把身后那人拉进来:“此次前来我还带个帮手。”张大膀子看着后面那个一身红衣的男人,此人身形高大,但并不雄伟,面如好nV,他秉持着多年的职业眼光:“呃,这位,小友,真能按住猪?”她咧嘴,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这位跟班,小芳。”拍得重了几分,于他不痛不痒:“力气可是大的很呢。”

这位洁癖人士也是稀奇,喝药都不愿沾染旁人地方,来到了猪圈里竟不辞辛劳,挽起袖子,也不嫌脏W了,她从母猪身后灰头土脸地抬头:“力道不错,再按紧一点。”于是随着“嗷”的一声,母猪彻底不动弹了,眼里含着泪水,哼哼唧唧,楼三一巴掌拍在她耳朵上,“夫人不要急,这是在给你看病啦~病看好了之后就可以生小猪崽啦~然后我们就有r0U吃了。”等等在这里说这话好像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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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她的手从产道里掏出来一堆黑乎乎的粘膜,眯着眼睛看,是残缺不全,却又过于大的猪胎:“你家猪是不是最近吃啥滑胎的东西了。”她洗g净手,张大膀子大呼冤枉:“哪里的事情,小珠是我看着长大的,一年十几头猪崽她就要生一半,可是我宝贝中的宝贝,前几天我还害怕她心情不好,专门去外头溜达一圈吃了些新鲜草料呢。”她疑惑:“哪个野外?”“就是离这儿最近的小溪边啊。”

那可真是奇也怪哉。那条小溪她知道,私下里还取了个名字叫小象溪,小象溪旁因为时常涨河没有人住,她到那处去采草药,所以对于那里有什么野草她也了然于x,可这就是问题所在,那里可没有活血化瘀致人,不是,致猪流产的草药哇。

此处暂且按下不表,她看着那人洗手,姿态闲逸优雅,还给小珠掏掏耳朵毛:“没想到你对畜牲倒挺温柔。”“可不是吗,”他怀里的小珠舒服得直蹬腿,先前浑身红热,口角流涎,眼睛也睁不开,楼三试着用人药增删,一碗灌下去,小珠睡了一个多时辰,期间顺便身T给她洗了,又是修长白皙,珠圆玉润的好猪猪一枚。“牲畜可b人值得信赖多了。”楼三不置可否,觉得这人这句话倒没说错。

还没等她感慨完呢,嘭一声,张大膀子倒了。千芳一手拈住,捂住口鼻,仔细观察了下对方面sE,对楼三说:“我想,你得带个面罩才能下手了。”

“如何?”张大膀子一睁眼,差点没吓得他再躺一次。面前人带了个黑sE斗笠,笠下带了个面具,尖尖似鸟喙,他以为见着鬼怪了,却听那鬼怪皮下传出人声,正是他请来的医者。

“哎哟,大夫,你可真是吓Si我了。”以手扒开眼皮,些微血点消散的差不多了,她感慨:“我算是相信你真的对小珠很Ai重了,如我没猜错,你基本是与她同吃同住,她胎大不下,产道畅通,风邪入侵,你光顾着照顾她,却忘了有些病能从猪身上传到人身上,你今日来找我,估计也是觉得最近力不从心,对是对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