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实就是最疼爱她们的人相继离开,留下行尸走肉的两个人,孤立无援地徘徊在人间,这是一样的,悲伤不分等级,至少大家都一样煎熬。
旁边梨花带雨的女生,是她现在唯一的牵绊。
车窗外的树影婆娑摇曳在深邃的瞳中,无人知晓她暗暗下定了什么决心:“不用合作了。”
“合同销毁。”
她找不到什么理由来明说,但真的不想再因为合同栓住一些东西,比如这段时间的缠绵。
明显误解了,但秦颂不想解释:“换种方式。”
“你觉得呢。”秦颂答得不咸不淡。
走?走去哪里?秦颂皱眉。
黎初擦了擦眼睛:“我以后不会随便哭,也不会随便下定义,你别走呀……”
这座城市的纹身师那么多,以秦颂的财力,没了她,照样可以找到更好更出名的。
她们的关系被一纸合同圈拢圈定。
黎初不明白,只是心里的沙漏下陷得厉害,连声音也高了不少分贝:“能不能继续保持协议?”
街道灯火辉煌,璀璨的广告牌闪烁在商场门口,喧闹繁华的大城,情情爱爱忽而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秦颂双手插兜,回身淡然地问:“走去哪。”
“我不会去哪。”女人继续迈开步子走到电梯前:“不用求我,你该有自己的想法。”
她倚着壁思考这段时间的变化,却意识到自己的病似乎越来越严重,已经开始从黎初身上体现出来。
这种微妙的心态只能是病。
电梯叮地一声打断了思绪,她后知后觉发现,手心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过黏腻了。
秦颂复杂地望着手掌,如果病情加重了,幽闭恐惧症也会越来越严重吧?
无从得知,无从说起。
听得人不由精神了点儿。
“嗯。”一个字堵住了接下来的所有话。
“保护好隐私。”她撕下墙上的合同,用力揉了一下,再展开,浏览间眼皮拂动。
秦颂没说话,手里的火机打了几下,移动到合同纸上,点燃的瞬间飘起白烟。
“我也会把我的那份销毁。”秦颂站在卫生间门边,五根指头轻巧地玩着火机:“还有什么问题。”
失去这层冰冷的合作关系,她觉得心情莫名的明朗,好像放下了一些沉重的东西,或许她们之间,真的可以重新建立新的感情体系。
只要往后小半步就可以靠在秦颂的怀里了,这个怀抱暖得异于常人,让心跳加速,想要汲取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