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见到秦颂，林知言第一反应这人肯定身体不大好，黑眼圈在惨白的脸上明显又病态，她甚至考虑过几秒，秦颂是不是有……涉过毒。

这边，黎初倚墙抠着手指上的倒刺，撕掉皮的指头又刺又疼，她无法对疼痛感同身受。

她安静坐在角落的模样，会让人误以为这里是一方喧嚣中的宁和，只可惜，其实是即将爆发的火山，用冰雪顶峰压制住了喷发的出口。

闭着眼的秦颂有些累，人多就吵杂，她不适应这种环境，会陷入控制不住情绪的一面。

她身上的病数不胜数，曾经大喇喇列过清单，不过最终单子被丢进了碎纸机中化为屑沫。

面前，黎初和林知言互相抓着手聊得翻天覆地，背后端盘子的人路过也没发现，三人阴差阳错地撞到一块，热油呲一声往下淌。

“看路呀！”她皱眉。

林知言的表情变得不可置信：“我们好好排队呢！你干什么啊？这油烫伤人怎么办？”

所以对方也没被镇住：“你这小姑娘睁眼说瞎话，站路中间还污蔑别人撞你？”

吵到最后，黎初害怕打起来，林知言的性格往好了讲是阳光开朗，往坏了讲就是缺根筋。

听了半晌，秦颂着实难以忍受：“闭嘴。”

她不紧不慢地走到三人中间，瞥了眼靠在林知言肩旁的黎初，面色瞬间阴沉：“真吵。”

这不像她，只有某些言词才会让她动身，只不过刚才，黎初趔趄倒入林知言怀里的场面看得心里莫名一空，不踏实的感觉像水蛇缠绕，从神经尖端蔓延开。

黎初不明白这两件事有什么必然联系，但秦颂看起来刻薄苍凉，她下意识和林知言拉开了距离，仓促退到另一边。

话还没说完，对方刚坐下的身体唰一下站起来：“说谁瞎呢？叫什么？你们仨女的有病就去治，别来这碰瓷！”

“就他妈说你们怎么了！”

气氛犹如火星燎原，冒出滚滚浓烟，黎初眼睛红得很快，小声劝阻：“别吵了，反正也没有撞到我，算了吧知言姐姐。”

她只好去看秦颂。

平静又缓慢地火上浇油和淡然说出疯狂的事情，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黎初隐隐感觉这样的气氛恐怕不行。

于是黎初想也没想，往前一步将三人的视线用自己的身体隔绝：“知言姐姐，咱们不是来吃水煮鱼的吗？都快排到我们了呢。”

一场闹剧总要收场，可秦颂对这个收场不怎么满意，她的情绪波动了起来，而黎初却只对林知言说话，仿佛她只是个机器，要用时才启动。

于是回去路上，秦颂能让林知言完好无损地下到地铁站已经是最大容忍限度。

秦颂抓着方向盘的手筋骨突出，看起来狠戾得吓人，原本开车的双手变成单手，而另一只用力摁到了黎初被安全带覆住的锁骨上。

黎初只惊恐地看了她一下，眼珠立刻斜向玻璃前方：“前面有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