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久远的回忆袭来，在夹杂着现在家里面又开始有了争吵的迹象，何乐只觉得自己脑袋轰然一下子就炸开了。
她刚才不让何快出口说话，就是为了避免，她们家里面一而再，再而三，一天之内几次争吵，可看样子好像避免不了。
她想在其中插一句，可她知道，现在没有人听自己的。
无论是何孝还是在气头上的何快。
而且她也不知道，这一次的争吵会吵到什么程度。
“你忘了吧！你当然不记得了！因为你有的吃，有的穿，还管其他人的死活！”
“你就说，吃的是有吃的，但是人家吃的什么，我们吃的什么？”
“人家穿的什么，我们穿的什么？”
“我们一年到头，哪有新衣服穿？都是别人给的，别人不穿的！”
“再说了，人家住的什么，我们住的什么？”
“人家住的是新房，我们家？是不知道多少年前修的房子！”
“每次！每次！下雨的时候，我都要担心，我们没地方去，外面，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
“外面是暴雨，里面大雨！盆子都来不及换！”
“你也好意思说！说不缺我们吃，不缺我们穿！我们只是披了一个人皮罢了！”
何乐此刻自然在无话可说，因为何快说的这些都是事实，事实，根本抹不去的事实。
站在她的角度，何乐觉得何快说的是对的，但是这些话说出来，可能也会伤到何孝的自尊。
反正何孝时反驳了。
“有的吃，有的穿，有的住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你看你——”
“你快别看我了，我也不想看！”
“那你不是天天说，别人家的媳妇好，别人家的好，别人家的什么什么都好吗？别人家好，那你去别人家呀，你回这个家来干什么？”
“你不是看不顺眼我们吗？那你回来干什么？去你那金窝银窝吧！”
“再不济，你也可以回你妈那里，去做你妈的乖宝宝嘛！”
“我怎么就看这一家人不顺眼了？啊？那你们看我顺眼了吗？”
听见这话，何快嗤了一声。
“你顺眼吗？我怎么看不顺眼你！”
“你不知道自己在我的眼角吗？还看顺眼？眼睛没毛病的，都不会看你顺眼的！”
“你一回来，就开始在这里大肆宣扬，你们老何家的好，好？好要大家说好，才是真的好，你在这里又想给我们上什么眼药水！”
何乐其实那个时候，一点儿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何孝那么巧的，会在刚同何菲她们家吵完架不久，他爸就回来了。
完全没有想到，这其中的牵扯。
但是一看到何孝的身影，何快却是当即就有了大胆的推测。
其实这一次回来，确实是要给家里面上眼药水的，可是这话，他现在不能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尤其是何快还在家，尤其他现在还要接下来做有些事儿，所以这话自然不能现在开口。
何乐记得，何孝明明是在门口站着的，可是却不知道，不知道他爸什么时候，已经又坐到了炕上。
此刻他距离何快也就多半米，1m的距离。
原先看着带着些愤怒情绪的何孝，此刻又变成了推心置腹的模样。
“看，快快乐乐，真的真的，不是说我要为老何家说句话，咱们远的不说，就说近的，那这次，你奶奶她知道乐乐从你外婆家回来了，那她就只是来看看乐乐的，你说说，你们这又有跟她吵的什么？”
“难不成，你奶奶来看乐乐，这也给看出错来了？”
说完这话，何孝的目光在何快和何乐的脸上看过来。
何快和何乐两个人都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她们完全是被何孝给气的。
但是何孝却不知道，还在那里大言不惭的道：
“你奶奶来也不是，不来也不是，这做我们老何家的人，可真是难呢！”
说着，何孝孩抚摸着自己的额头。
如果不知道实情，也抛开所有的话，何孝的这个模样确实，让人看着惆怅的很，可是偏偏今日所有的事情，何乐自己是个见证者，也参与其中，所以她自然不满。
对于他爸刚才做扶额的那个疲惫状，一点儿都不能产生同情。
“你说的最后这句话，对了一半，那就是，做你们老何家的人是真辛苦，是真难，但你前面的话，我这人不能苟同！”
看着何快，已经气的要跳起来，何乐先一步何快开口说话。
何乐原本只是生气，但是她觉得自己足够淡定，可是这些话一旦开了个头，人就不能是那冷静的样子了。
何乐原本是坐在房间的凳子上的。
此刻，随着她说话的声调越来越僵，越来越高，所以她已经站了起来，一手插腰，一手垂在一边。
“是，我承认，承认你妈妈来我们家了，这个不错，大家有目共睹，但是你知道，她是为什么来我们家的吗？”
“是因为，何菲他吵不过晶晶，然后拉着你妈妈来我们家里寻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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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乐这番话说完之后，慢慢的，何孝也变得激昂起来。
“这可真是把书念到狗肚子去了啊，一口一个你妈妈，一口一个你妈妈，就禾家庄的，你们叫奶奶？我妈就不是你们的奶奶了？啊？”
说完这话，何孝又以教训的口吻道:“”为什么，你你就非要把何菲想的那么坏！”
“那你从禾家庄回来，菲菲来看看你，你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不说有多好的关系，但至少是有情分的吧，她来看看你，难道还看出错来啦？”
“我就不知道她有什么错？”
“那她看了你之后，然后回去再告诉你奶奶，你奶奶出于礼节，出于人情，出于亲情，来看看你，也有错？”
“这就是来寻仇的？你说说你啊，这书真是都白给你念了！要不然你还是赶紧回来，把我那两个钱省下来，以后你们都去吃香的喝辣的去吧！”
何孝一大串的输出，丝毫都不带喘气儿的。
“你怎么知道何菲菲，她就是来看我的？她不是来刺激我的，她就是想看看我摔成了个什么惨样！”
“再说了，我称呼你妈妈，为你妈妈，这有什么问题？她是奶奶！她只是我名义上的奶奶罢了！”
“这么多年，我为什么不叫她奶奶，快快为什么不叫她奶奶？为什么我不叫她，没有人指责我一句不是？”
“她做的那些事儿，是村里每个人都知道！连水里的影子都是歪的！”
何乐说的气愤不已，又说的自己委屈的不得了，莫名的就想哭。
其实也不是莫名，这其中可都是有莫大的原因的，但是她才不会哭呢！
“人家不说你，人家又不是你爸妈，人家当然不说你，人家又没跟我们吃一锅的饭，人家说你干什么？”
“人家说那些话，还嫌讨人嫌呢！你兰花嫂子倒是不讨人嫌，在我跟前说了不止一次，那你们两个听了？
“兰花？兰花，嫂子！她是什么人？她是何菲她妈身边一条听话狗，她的话我为什么要听！”
“再说了，我凭什么听她的话，而你为什么又因为她的一句话，然后来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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