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厨房,杨龙正在煎培根,油脂在锅中发出滋滋的声响。豆豆坐在餐桌前,手指在平板上滑动着《原神》的更新公告,时不时抬头看向楼梯方向。
"豆苗昨晚几点回来的?"她轻声问道。
杨龙将煎得金黄的培根盛到盘子里:"凌晨两点十七分。"他精准地报出时间,"我听见她轻手轻脚上楼的声音。"
豆豆挑眉:"记得这么清楚?"
"职业病。"杨龙耸耸肩,转身去拿吐司,"再说,你女儿最近的行踪确实值得关注。"
自从半个月前那个叫"叶辰"的神秘玩家出现后,豆苗的游戏时间明显增加了。原本每周固定三天的《星穹铁道》测试,现在几乎天天在线,有时甚至到深夜。
豆豆正想说什么,楼梯上传来脚步声。豆苗穿着宽松的居家服走下来,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眼睛下面挂着淡淡的黑眼圈。
"早。"她含糊地打招呼,径直走向咖啡机。
"昨晚又熬夜测试了?"豆豆把煎蛋推到她面前。
豆苗接过盘子,眼睛却一直盯着手机:"嗯,新版本的NPC交互系统......"她的声音突然停住,表情变得古怪。
"怎么了?"杨龙放下咖啡杯。
豆苗把手机屏幕转向父母:"叶辰......他的真实身份。"
屏幕上显示着一张新闻截图:《前微软全球执行副总裁陆奇之子陆子浮加盟米哈游,将主导AI交互系统研发》。配图中,一个穿着浅蓝色衬衫的年轻男子正在演讲,眉眼间带着温和的笑意。
"这不是......"豆豆惊讶地看向女儿。
"对,就是他。"豆苗的声音有些发紧,"游戏里的'叶辰'。"
杨龙接过手机,仔细阅读报道。陆子浮,28岁,斯坦福大学计算机博士,曾在微软主导AI语音交互项目,上月低调回国加入米哈游......报道中还特别提到,他将负责《星穹铁道》的NPC智能系统开发。
"所以这半个月......"豆豆的眼睛微微睁大。
"他一直在和我们组队打游戏。"豆苗揉了揉太阳穴,"而且完全没透露自己的身份。"
杨龙若有所思地放下手机:"他知道你是谁吗?"
豆苗摇摇头:"应该不知道......吧?"她的语气突然变得不确定,"不过他对《星穹铁道》的了解确实很深入......"
正说着,门铃响了。豆苗去开门,陈冰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手里举着手机:"苗苗!你看新闻了吗?!"
"正在看。"豆苗无奈地指了指餐桌。
陈冰这才注意到杨龙和豆豆,立刻收敛了动作:"叔叔阿姨早。"但下一秒又忍不住凑到豆苗身边,"天啊!我们居然和陆奇的儿子打了半个月游戏!"
豆苗戳了戳她的额头:"小声点。"
"这有什么好保密的?"陈冰不以为然,"多好的缘分啊!"她突然眼睛一亮,"对了,今天不是约好要测试新副本吗?正好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豆苗还没来得及反对,陈冰已经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喂,蔡叔叔?是我,陈冰......对,关于《星穹铁道》测试的事......"
杨龙和豆豆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地起身收拾餐具,给两个女孩留下谈话的空间。
"你觉得这个陆子浮......"豆豆压低声音。
"挺优秀的年轻人。"杨龙擦了擦手,"斯坦福博士,微软经验,现在又加入米哈游......"
豆豆轻轻掐了下他的胳膊:"我是问,你觉得他和豆苗......"
"顺其自然吧。"杨龙笑着躲开,"不过陈冰那丫头肯定不会这么想。"
果然,半小时后,陈冰兴冲冲地宣布:"搞定啦!蔡叔叔说今天下午可以安排我们去米哈游参观,顺便见见陆子浮!"
豆苗差点被咖啡呛到:"什么?今天?"
"择日不如撞日嘛~"陈冰眨眨眼,"难道你不好奇,游戏里温文尔雅的'叶辰'现实中是什么样子?"
下午三点,米哈游总部大楼前,豆苗不停地整理着衣角。她今天罕见地穿了条淡蓝色连衣裙,头发也精心打理过。
"放松点。"陈冰拍拍她的肩,"就当是普通网友见面。"
豆苗白了她一眼:"是谁一路上念叨着'这简直是小说剧情'的?"
走进大厅,前台接待员热情地迎上来:"是窦小姐和陈小姐吧?蔡总正在会议室等你们。"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豆苗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这半个月的游戏时光在脑海中闪回——那些深夜的副本,激烈的战术讨论,还有叶辰总是温和有礼的声音......
会议室门打开的瞬间,豆苗的呼吸微微一滞。蔡浩宇身边站着一个高挑的年轻人,正是新闻照片里的陆子浮。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深色西裤,比想象中还要清瘦一些,眼镜后的眼睛带着温和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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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蔡浩宇笑着迎上来,"介绍一下,这是陆子浮,我们《星穹铁道》AI系统的负责人。"
陆子浮向前一步,伸出手:"你们好,我是叶辰。"他的声音和游戏里一模一样,清澈干净,"或者说,陆子浮。"
陈冰率先握住他的手:"哇哦,真人比新闻里帅多了!"
豆苗慢了半拍才伸出手:"你......早就知道是我们?"
陆子浮的指尖温暖干燥:"一开始不知道。"他推了推眼镜,"直到上周测试时,看到你操作角色的习惯......和公司内网流传的'豆苗大神'操作视频一模一样。"
蔡浩宇在一旁补充:"子浮加入后,我们给他看了之前的所有开发文档,包括豆苗负责的那部分AI系统。"
"所以你就......"豆苗的声音渐渐变小。
"继续装作不知道。"陆子浮坦然承认,"因为担心突然表明身份会吓跑你们。"他顿了顿,"而且......游戏里的相处很愉快,我不想破坏那种氛围。"
陈冰在一旁挤眉弄眼:"哦~所以现在是'网友奔现'环节?"
参观工作室的过程中,陆子浮专业地讲解着《星穹铁道》的AI系统设计。豆苗发现,现实中的他比游戏里更加健谈,尤其是谈到技术话题时,眼中闪烁着纯粹的热情。
"我们试图给每个NPC构建独特的情感矩阵,"他指着一串复杂的代码,"就像你在推特上提到的那样,让AI不仅仅是对玩家行为的反应,而是能主动建立情感联结。"
豆苗惊讶地看着他:"你真的看了我所有推文?"
"每一篇。"陆子浮微笑,"特别是关于神经网络那几篇,给了我很大启发。"
陈冰突然插话:"你们俩要不要单独聊聊?我和蔡叔叔去看看新角色设计。"不等回答,她就拽着蔡浩宇离开了。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上海的天际线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所以......"豆苗打破沉默,"你是因为我的推文才来米哈游的?"
陆子浮摇摇头:"不全是。我本来就计划回国发展,正好看到米哈游在招AI方向的人才。"他转向豆苗,"不过在了解项目时,看到了你设计的系统,确实让我下定决心加入。"
他走到电脑前,调出一段演示视频:"看,这是根据你的思路改进后的NPC交互系统。"
屏幕上,游戏角色对玩家的不同语气做出了细腻的情感反馈,远超市面上任何一款游戏的AI表现。
"这太棒了......"豆苗由衷赞叹。
"是我们一起的成果。"陆子浮轻声说,"你在推特上的那些想法,加上我的实践经验......"
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洒进来,为两人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豆苗突然意识到,这个在游戏里陪伴她半个月的"叶辰",现实中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了解她——不是作为"杨龙和豆豆的女儿",而是作为"豆苗"本身。
门外,陈冰悄悄拍下这一幕,发给了豆豆:「阿姨,我觉得有戏!」
暮色四合,杨龙站在二楼书房的窗前,目光穿过花园,落在客厅里两个专注打游戏的年轻人身上。豆苗和陆子浮并肩坐在沙发上,各自捧着游戏手柄,电视屏幕上的《原神》画面不断变换。从晚饭后到现在,他们已经连续玩了三个小时。
"你觉得那小子怎么样?"杨龙低声问道。
豆豆放下手中的书,走到丈夫身旁。透过半开的百叶窗,她看到陆子浮正侧头对豆苗说着什么,豆苗随即笑出声来,眼睛弯成了月牙。
"至少游戏打得不错。"豆豆轻声道,"而且......"她指了指茶几,"注意到没?他给豆苗倒了三次水,每次都记得她喜欢加柠檬片。"
杨龙眯起眼睛。确实,那个年轻人举止得体,谈吐也不俗,但作为一个父亲,他需要了解更多。他掏出手机,快速搜索了陆奇的行程安排。
"下周三,陆奇在杭州有个互联网峰会。"杨龙若有所思地说,"或许我们可以'偶遇'一下。"
豆豆轻轻掐了下他的手臂:"别太明显。"
"当然。"杨龙收起手机,"我正好想和他聊聊AI在游戏领域的应用前景。"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欢呼。豆苗跳起来,兴奋地和陆子浮击掌:"终于过了!这个秘境我们卡了三天!"
陆子浮笑着揉了揉手腕:"你的操作太精准了,那个闪避时机简直完美。"
"那当然!"豆苗得意地扬起下巴,"我可是......"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声音低了下来,"呃,练了很久。"
杨龙和豆豆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的女儿差点就要说出"我可是从小看我爸打游戏长大的"。
时钟指向十一点,豆豆清了清嗓子下楼:"时间不早了,豆苗,明天还要上班。"
豆苗头也不回:"再半小时,妈!这个周本马上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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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浮立刻放下手柄:"抱歉,阿姨,是我没注意时间。"他站起身,"我该告辞了。"
"别呀!"豆苗拉住他的袖子,"就差最后一个BOSS了!"
豆豆看着女儿急切的样子,心里一软:"就半小时。"她转向陆子浮,"太晚了,一会儿让司机送你回去。"
"谢谢阿姨。"陆子浮礼貌地点头,却没有立即坐下,而是看向豆苗,"要不明天再继续?你明天不是还要早起开会?"
豆苗撇撇嘴:"好吧......"她依依不舍地退出游戏,"那你明天还来吗?"
"如果你父母不介意的话。"陆子浮看向楼梯上的杨龙和豆豆。
杨龙走下楼梯:"听豆苗说你负责《星穹铁道》的AI系统?我有些想法想请教。"
接下来的半小时,客厅变成了小型技术研讨会。陆子浮专业地解释着他们在神经网络算法上的突破,豆苗时不时插话补充。杨龙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人确实才华横溢,而且谈起技术时眼中闪烁的热情,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
送走陆子浮后,豆苗哼着歌收拾游戏设备。豆豆递给她一杯热牛奶:"看来你们很合拍?"
"嗯!"豆苗接过杯子,"他懂的可多了,不只是游戏,还有AI、文学、音乐......"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太多,赶紧喝了口牛奶掩饰。
豆豆温柔地整理女儿额前的碎发:"但别熬夜,好吗?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
"知道啦~"豆苗拖着长音,像小时候一样。
夜深了,杨龙躺在床上翻看陆子浮的公开履历:斯坦福最年轻的计算机博士之一,微软AI实验室的核心成员,发表过十几篇顶级期刊论文......
"查到什么了?"豆豆敷着面膜问。
"太完美了。"杨龙放下平板,"完美得有点不真实。"
豆豆轻笑:"你当年追我的时候,不也是'青年才俊'?"
"那不一样。"杨龙关上台灯,"我可没有这么显赫的家世。"
豆豆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所以你觉得他是别有用心?"
"不知道。"杨龙叹了口气,"所以才要见见他父亲。"
周三很快到来。杭州国际会议中心人头攒动,互联网峰会的会场座无虚席。杨龙坐在前排,看着台上侃侃而谈的陆奇。这位互联网传奇人物已年过六旬,但思维依然敏锐,言谈间尽显大家风范。
会后,杨龙"恰好"在贵宾休息室遇见了陆奇。
"杨总!"陆奇主动伸出手,"久仰大名。"
两人寒暄几句后,话题自然转向了行业发展。陆奇对《辰星OL》的AI系统表现出浓厚兴趣,杨龙则虚心请教云计算的前沿趋势。
"听说令郎加入了米哈游?"杨龙状似随意地问道。
陆奇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是啊,子浮从小就对游戏感兴趣。在微软时他就提出过游戏AI的构想,但那边更看重商业应用。"他喝了口茶,"现在回国发展,正好赶上国内游戏行业的黄金期。"
"他在米哈游表现很出色。"杨龙真诚地说,"我女儿......呃,公司同事都对他的技术赞不绝口。"
陆奇意味深长地看了杨龙一眼:"子浮最近常提起一个叫'豆苗'的女孩,说是游戏打得很好,AI理念也很前卫。"他放下茶杯,"不会正好是令爱吧?"
杨龙轻咳一声:"正是小女。"
两位父亲相视一笑,某种默契在空气中流转。
当晚,杨龙回到家时,发现豆苗和陆子浮又在客厅打游戏。不过这次,两人面前还摊着几份打印出来的代码。
"爸!"豆苗兴奋地招手,"子浮想出了一个优化NPC决策树的新算法!"
陆子浮站起身:"杨叔叔好。我在尝试用分层强化学习来替代传统的状态机,这是初步的测试结果。"
杨龙接过文件,快速浏览了一遍。这个思路确实新颖,而且可行性很高。"有意思......"他指着一段伪代码,"这里可以考虑加入优先级队列。"
三人讨论得热火朝天,直到豆豆端着果盘出现:"停一停,先吃点水果。"
陆子浮立刻起身帮忙接过果盘:"谢谢阿姨。"
豆豆注意到他自然地拿起一个橙子,熟练地剥好皮后递给豆苗——而豆苗接过时甚至没有中断和父亲的讨论,仿佛已经习惯了这个动作。
夜深了,送走陆子浮后,豆豆在厨房收拾果盘。杨龙走过来,从背后环住她的腰:"查清楚了,陆家家风很正,陆奇和夫人结婚三十多年,零绯闻。"
豆豆用手肘轻轻顶了他一下:"现在放心了?"
"还行吧。"杨龙松开手,"至少他记得豆苗不爱吃苹果。"
豆豆忍不住笑出声:"杨总,你现在的样子和当年我爸一模一样。"
楼上传来豆苗的脚步声,她哼着歌走向浴室,显然心情极好。水流声响起,伴随着断断续续的歌声——这是她小时候就有的习惯,开心时洗澡总会唱歌。
豆豆和杨龙站在厨房里,听着女儿不成调的歌声,相视而笑。窗外的月光洒进来,为这个平凡的夜晚镀上一层温柔的银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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