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钟声在此时敲响,韩俊偷偷把自己的“麻醉丹”分给宓稚萱:“遇到危险就扔它。”
小女孩攥着糖画点头,糖霜独角兽的角尖沾着他新研究的荧光粉末。
七胞胎在窗台摆放自制的气象监测仪,晓尔调整着微型风向标:“明天卯时会有三级微风,适合马车启动。”
晓山往土壤湿度计里添加试剂,琥珀色液体与远处玄门的星屑花,在月光下泛起同样的幽紫光芒。
整座城市沉入梦乡时,六折波坐在屋顶仰望星空,抬眼看向北斗七星。
他摸出新买的怀表,表盘内侧刻着一些字迹:“give my friend。”
齿轮转动声中,他仿佛看见未来的赫尔兹正努力战斗着。
在更远的天际,华莱士城的轮廓像头沉睡的巨兽,等待着这群早熟的旅者,用智慧与勇气,在它鳞片上刻下新的星痕。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六折波跳下屋顶,才知道玄九已经到来,也知道了赫尔兹再次闭关的事。
他们默契的什么也没说,便退房,带着大家离开鹰眼城,向着华莱士城方向前进。
在见到玄九时大家眼中充满了惊喜。这让六折波有点“受伤”。
不过他很快调整过来,也乐的看大家信任玄九,让他带队。自己仍然化身小孩,吃吃玩玩就好。
他们这些人,一共租借了三辆马车,坐在马车上前行,看看风景,还是非常悠然自得的。
鹰眼城郊区还是一片祥和景象。农田,花圃,四处都是美丽的如同童话中一般。
继续向前,逐渐远离城市许多路程后,马车逐渐进入森林。
和魔法区域不同,这里的森林中,不但有各种猛兽,妖兽,据说还有马贼等抢夺财物之人出没。
也因此,自从进入这里之后,大家也随之警惕起来。虽然都是修士,战斗力不错,但是依然不想被偷袭。
第一天无事发生,平安度过。第二天,他们逐渐进入山区,这里除了马贼,还有山贼等存在。
上午也是平安通过,吃完午饭后,刚想上路,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高亢的哨声。
哨声撕破山林寂静的刹那,晓尔怀里的气象监测仪突然发出蜂鸣,微型风向标疯狂旋转指向东南方。
六折波咬着糖葫芦的竹签骤然停住,瞥见玄九安静的坐在那里,回眸对着他轻轻一笑,然后两人悄无声息的原地消失。
这一幕再熟悉不过,车上的众人,除了新进来的宓稚萱,许耀和林海雪,其他人早已见怪不怪。
“别担心,这只是历练的一部分。”韩俊轻声安慰三人。
“二十七个,左三右五,后方有伏兵。”晓山开启神觉,仔细感应。
其他人也差不多一样行事。宓稚萱小心的拿出一个阵盘,韩俊往她口袋里又塞了三颗麻醉丹,指腹蹭过她发顶:“小心些。"
七胞胎同时掀开马车后面的遮挡布,一起跳了出去。同时已经都拿出各自的武器。 外面,此时树影里跃出一个个蒙面人。
为首者腰间挂着串骷髅头铃铛,正是江湖上臭名昭着的“响铃帮”。
“留下财物,饶你们不死!”铃铛声混着粗粝的喝骂传来。
司徒琨和其他人也陆续走出马车,他们听着对面之人的话,一脸不屑。
司徒琨眯眼看见对方刀刃上的反光,突然咧嘴笑了:“那些刀身竟和他昨天在黑市买的劣质兵器一模一样,连铁锈的分布都如出一辙。”
韩璐剑已经出鞘,剑光如银河倒悬,瞬间削断三根破空而来的淬毒弩箭。
苏晓山抛出他昨天买的一个火药瓶,看着它在半空炸开。
琥珀色烟雾中,远处的星屑花突然集体绽放,幽紫光芒织成屏障裹住马车。
响铃帮众人的刀刃刚触到屏障就冒出青烟,为首者惊得后退半步,却听见身后传来孩童的笑声,苏晓思不知何时爬到了树杈上,手里的陀螺在指间绕出漂亮的弧:“你们听过用兽骨磨成的麻药粉末吗?”
话音未落,宓稚萱抛出的麻醉丹在匪群中炸开,荧光粉末如流萤扑向每个人的面门。
接下来,大家各自“表演”,有的出刀,有的出剑,还有棍子,枪……
当响铃帮老大发现自己的铃铛不知何时被换成了哑炮时,韩璐的剑尖已经抵住他咽喉。
这时他才浑身发抖地看着眼前的孩童们:“明明是一张张稚嫩的脸,眼里却淬着比刀刃更冷的光。
六折波晃着两条腿从树上跳下来, 他和玄九就这么在战斗结束时,突兀的再次出现。
“大爷,给小的留条活路吧!”老大磕头如捣蒜。
苏晓尔踢开他脚边的劣质兵器:“滚。”
匪群连滚带爬消失在雾里。
六折波发现宓稚萱呆呆的看着,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玄九招呼大家回到马车上,马车再次启程。
远处的星屑花随微风轻颤,仿佛在为这群旅者送行。
六折波又拿出一块麦芽糖,放入嘴里,甜腻在舌尖化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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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期待起赫尔兹独自带大家冒险的那个未来……应该不远了。
孙玉印带着灵宠们远远跟着,边走边对着卫斯南吐槽:“他们是不是把咱忘了?”
卫斯南甩甩猫尾,看了一眼不断蹭它的小狐狸,撇撇嘴,不想说话。
马车继续在蜿蜒的山路上前行,车轮碾过碎石发出细碎的声响。宓稚萱趴在车窗边,指尖还残留着麻醉丹的荧光粉末,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蓝。
“在想什么?”韩俊递给她一块薄荷糖。
小女孩接过糖,眼睛却盯着逐渐远去的星屑花田:“那些花...为什么会突然发光?”
苏晓山从里面抬起头看过去,接着宓稚萱的话回答:“我研究了一下星屑花,发现里面有荧光成分。但是含量不高,只有湿度超过70%才会产生反应。在特定的角度去看就会感觉到它们在发光。”
突然,最前方的马车猛地刹住。六折波手里的麦芽糖“啪”地粘在了玄九袖口。
众人就听见赶车的伙伴说道:“前边出事了!”
林海雪掀开车帘,大家一起看去。当看清怎么回事时,他们瞳孔骤缩。
只见百米开外的山路上,横七竖八躺着二十多具尸体,正是方才逃走的响铃帮众。每具尸体的天灵盖上都开着一朵血红色的花,花瓣如同冰晶般剔透。
“是血髓花。”玄九的声音罕见地凝重起来。
他袖口微动,那块粘着的麦芽糖突然化作流光射向路旁灌木。
伴随着“吱~”的惨叫,一只通体雪白的鼬鼠摔了出来,额间赫然嵌着一枚铜片。
苏晓尔看着手中的符箓,它正在不断闪烁。这是他最近捣鼓出来的新型危机感应符。
其他人也看过来,然后再次各自释放神念感应,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玄九和六折波都开始动用自己的能力查看一番,心中有了论断。但是两人都默契的什么也没说。
六折波招呼大家重新上马车,玄九袍袖一挥,卷起一道狂风,将这些尸体全部扔进旁边的悬崖下。
这才走上马车,然后赶着马车继续前行。韩璐他们虽然疑惑,但是看师父他们无事人一般,也不好多问,只能默默坐在马车上,跟着走。
……
半个月的车马劳顿后,玄九领着韩璐一行终于抵达华莱士城近郊。
这片土地曾是吉利国赫赫有名的旅游胜境,传说其声名缘起于一位姓华莱士的人物——最初不过是苏格兰高原一隅的僻静村落,却在灵气复苏的浪潮中,因得天独厚的战略区位,历经数度变迁,从人烟集聚的聚落蜕变为城池。
而后几任城主励精图治,终使它跻身二级城市之列。
六折波在马车上闲来无事,开始普及知识。
虽然这些内容在百科玉佩里也能查到。但是有时候大家依然喜欢听六折波的介绍。因为他总能说的有声有色,就好像亲历一般。
此刻从山道上向着远方望去,已能隐约看清远处城郊的繁华,虽然看不清全貌,也能在这些景象中探得一二。
四通八达的驿道如脉络般延伸,将星罗棋布的集市串联成片。那些鳞次栉比的商铺、熙攘喧嚣的货摊,恰似围绕花蕊舒展的层层花瓣,自市中心向外次第铺陈,既得交通之便,又承商贸之兴。
虽非武盟首都罗马城那般以政治为骨血,却凭借物流辐辏之利,稳坐区域内第一商贸重镇的交椅,市井间蒸腾的烟火气,较之别处更多了几分蓬勃生机。
马车碾过主道碎石,沿着山路逐渐走向山脚,一拐后,进入华莱士城的主道。
又行驶一段距离,在晨雾未散时,驶入城郊集贸市场。
雕花车窗次第推开,韩璐的指尖掠过粗麻帷布,眼前掠过中世纪油画般的鲜活场景:铸铁烤架上旋转的蜂蜜烤鸡滴着油星,穿着粗布围裙的农妇正用木勺敲打铜盆叫卖鲜奶,鬃毛油亮的耕马拖着满载南瓜的木车缓缓而过,车顶堆满的薰衣草束与商贩担子上的铃兰争奇斗艳。
苏晓尔突然指着街角货摊惊呼——那里正摆着他昨夜在《机械奇谭》里见过的齿轮式风车模型,铜质叶片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包浆。
小心的走了半个小时,马车才穿过集市转入青石主街, 华莱士城的铜制城门已在眼前。
玄九熟稔地赶着马车,带领车队通过城门,继续沿着主道前行,然后再拐进小巷,在挂着「铁蹄与麦穗」招牌的马车行还了车。
伸个懒腰,他二话不说,又领着众人拐入斜对面飘着烤羊排香气的「雄鹿食堂」。
长条木桌上很快堆满黑麦面包、炖菜和麦芽酒,宓稚萱咬着蜂蜜饼,盯着邻座老猎人肩头蹲踞的渡鸦出神。
那只鸟正用喙尖拨弄着猎人皮带上的兽骨护身符,发出细碎的咔嗒声。
玄九很快为大家叫来丰盛的早餐,然后带着大家坐下开吃。
饭后日头渐高,众人跟着玄九穿过城区。许耀仰头望着两侧五层高的石砌建筑,彩绘玻璃在阳光下投下斑斓光影,某处窗台垂下的藤蔓间,竟藏着会自动演奏小风琴的机械夜莺。直到城墙阴影再次笼罩头顶,他们才惊觉已行至城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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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门百步,一条银链似的河流在视野里蜿蜒铺开。
沿着道路继续前行,一路都在河边漫步,给人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行至一片荒草地附近,玄九四下看了几眼,这才对着身后的大家说道:“前方森林到后面那个草垛位置,再从河边到那条路的位置,这片区域是我早年购置的地皮。如今我们就在这里住下。”
大家一边听玄九说,一边开始顺着他的手指,向着几个标志性地方看去,完全确认后,又听玄九说道:“为了将来有攻有守,不会混乱,就如同玄门一样,我们要对这片区域进行规划。”
“嗯……”玄九稍作思考,然后再次开口,“就按照北斗七星阵的布局进行吧。”
“这个可以。”六折波接过话头,然后开始布局……
玄九也不闲着,他抬手轻挥,袖中飞出七枚玉牌,分别按北斗七星方位嵌入草地。刹那间,荒芜之地腾起淡金色光雾,六折波看了一眼,然后带着大家进入其中,开始对这划分出来的七片区域开始具体布置。
韩璐他们心中明白,各自从储物戒中拿出小院,按照六折波的指示,安放自己的小院住宅。
韩璐的竹楼落在「天枢」位,飞檐下立刻垂下几串风铃;
苏晓尔的在「天玑」位扎根,烟囱里瞬间冒出袅袅青烟。
……
没多久,大家基本按照七星阵排布,已经摆放好各自的院落,
只有许耀和林海雪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找不到住处。
玄九和六折波也各自安放好自己的住宅。走出院门,就看见两人一脸茫然的站在原地。
他们这才反应过来,想了想,玄九叫来张凯和韩璐,让他们教导这两位新入门的弟子。
……
玄九和六折波则开始其他方面的布局。
其中一处地方是给赫尔兹预留的住宿位置。另一处是给孙玉印他们留的……
其他还有集会的地方,训练的地方,药田,农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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