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又不是战时，家属探亲本就一直被允许。”

陆玹睥着她的神情,戳穿她的担心,他说：“你若想留在府上,随时等着你父母喊你过去作伴,那就不去。”

纪云栀又问：“要准备什么吗？我要带什么？”

纪云栀忙不迭地点头：“可以的！”

“时间充裕，下午不急着走。”陆玹道。

这事儿,有点棘手。

临走之前，纪云栀迟疑着要不要留句话,万一父亲和母亲来寻她……

陆府距离军营有些远,要坐很久的马车。陆玹寡言,纪云栀更不会缠着他说话,时间久了，难免有些无聊。她坐在窗边,时不时挑起车帷往外望一眼。只是郊外一片荒芜，实在没什么景色可看，更是连个人影也没有。她每每只撩起望一眼，又无聊地放下车帷。

纪云栀点头：“是买了一匹马。只是他现在忙于春闱最后的准备，应当也无心骑马。”

纪云栀有点意外，她漆亮的眸子转了转，立刻点头。她又忙说：“二爷不会让我自己骑马吧？我不敢……”

马车。

“先上去。”陆玹道。

上去？怎么上去？

陆玹正在交代长河和青山直接驱车去军营，到了军营前候着。

陆玹上前一步，单臂抱住纪云栀的细腰，轻松往上一拎，就把纪云栀侧放坐在马背上。

陆玹调转马头，朝着前方去。

青山瞥了他一眼，问：“不懂？”

“娶了媳妇就懂了。”青山转身坐上马车。

“走了。”青山催。

青山揉了揉耳朵，没搭理他。

陆玹垂眼看她，只右手握着马缰，左手放下来，横在她身前，抱住她的腰身。

“马没跑起来，颠不下去。”陆玹的声音带着丝笑。

她绷直的腰背一点一点放松下来。

陆玹伸手将她鬓边吹乱的一缕发拢好，重新去握马缰。他让马继续这样慢悠悠地走了一段，直接感觉到纪云栀彻底放松下来，他说：“一会儿要跑起来，否则天黑前赶不到军营。怕的话说一声。”

陆玹颔首，长腿忽地夹马腹，慢悠悠散步了半天的骏马一下子窜出去。

陆玹左臂仍旧护着她，宽大的手掌撑在她的后脊。

陆玹捏了捏她的后颈。

纪云栀不再抱着陆玹的腰了，适应过了快马，现在马慢下来，她全然没了刚坐上来的窘迫。她坐在陆玹身前，细心打量着路过的树木。

“什么声音？怎么好像有女人在哭？”纪云栀回头望向陆玹。

除了女子的哭声，还有些其他不雅的响动。

这里距离军营已经不远，陆玹不由想到是营中的人犯了事。他循声而去，马蹄声也惊扰了躲在灌木后的一男一女匆匆穿衣。

“娄勇！”陆玹怒声，“你好大的胆子，竟干出这等欺凌之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外衣裹在身后女人的身上。

娄勇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陆玹伸手一指：“你说。”

“媳妇儿你别害怕。”娄勇紧握着她的手，“将军是好人，他不打女人的。”

陆玹：……

陆玹调转马头，黑着脸离开。

这荒郊野外这么对自己的妻子？

陆玹低头，看向怀里的纪云栀。感觉到他的目光，纪云栀抬起眼睫回望他。

穿过这片树林，青山和长河已经将马车候在了前方，陆玹带着纪云栀重新坐进马车，乘车穿过军营。

她轻轻将车帷拉开一角，以一种敬畏的心态往外望去。

陆玹看着她的神情，道：“不急，明日带你去看练兵。”

陆玹想伸手摸摸她的脸，可长河在外面勒停了马车——到了。

陆玹的住处并非单独的庭院，而是长长的一排屋子里最尽头的一间，比旁的房间大一些。只不过他的屋子周围空闲着，并不住人。

青山很快送来晚饭，军中菜饭简单。

纪云栀正将快有她脸大的馒头撕下一大块往嘴里塞，没法说话，她弯着眼睛对陆玹连连点头。

晚上，纪云栀遇到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