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

——她还在想昨天。

「笙笙。」

「这题，会吗？」他指尖点了点她的习题本，语气温和，却藏着一丝促狭。

他低笑一声，倾身靠近，修长的手指划过纸面，指节不经意蹭过她的手背。那一瞬的触碰像静电，让她指尖微微一颤，却又不敢躲开。

——太明显了。

林芷安笔尖顿了顿。

「啪。」

手机震动，他低头。

江呈煜嗤笑，回覆：【你认真的？】

江呈煜盯着那个笑脸，眼神沉了沉。

这句话的潜台词，江呈煜听懂了。

江呈煜轻嘖一声。

下课铃响起，教室瞬间喧闹起来。

「今晚，别急着洗澡。」

「……什么？」

语气平静，却让她的脸瞬间烧了起来。

苏念笙几乎是弹起来的：「走、走吧！」

江呈煜走到他旁边，声音压低：「你来真的？」

「她是我算到最后一步的答案。」

——这傢伙，连告白都要用物理比喻。

女生厕所的门轻轻闔上，外头喧闹的声音瞬间被隔绝，剩下水滴滴答与洗手台的水声回盪在白墙之间。

林芷安靠在墙边，抱着手臂看她，语气淡淡的：「沉予安刚刚在说什么？」

「是喔。」林芷安点点头，声音平静，却听不出喜怒。

苏念笙擦着脸，忍不住开口：「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很奇怪？」

一句直球，毫无迂回。

「不知道？」林芷安挑了下眉。

林芷安静了几秒，忽然走近一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那你怎么这么不清醒？」

「笙笙，他真的不是什么人都会靠近的类型。」林芷安收回手，语气转为正经，「我不是要你警惕他，我只是觉得……你如果喜欢，就要有一点自觉。」

「嗯。」她望着对方眼神微闪，「要知道，你的所有反应，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你……你是不是早就觉得我们怪怪的了？」

「……那你怎么都没问？」

苏念笙用力戳了她一下，「林芷安你坏死了！」

她知道沉予安不简单，那些靠近从来不是随意。她只是希望，苏念笙是真的被珍惜，而不是被算计。

当然，她不会说。

那天傍晚，雨停了。

苏念笙洗完澡，发丝还湿着，披在肩上。她窝在房间里，抱着膝坐在书桌前，盯着笔电萤幕发呆。

像是计算得准准好，下一秒讯息就弹了进来。

她吸了口气，手指在触控板上滑了下去，镜头开啟。画面那头，沉予安穿着黑色短袖，靠在书桌前，手边是一杯刚泡好的茶，冒着淡淡的热气。

「……嗯。」

「别动。」他忽然开口。

他靠近镜头些许，眼神像是穿过萤幕落到她脸上，语气懒懒的，却带着命令意味——

苏念笙张了张嘴，却没反驳，只好乖乖照做。她站起来转身去拿毛巾时，没注意到萤幕那头的沉予安视线微微下沉。

「……看什么？」她坐回来，发现他还盯着她，耳根瞬间红了。

「……你才不是。」她小声嘀咕。

说着，他在草稿本上写写画画，手指骨节分明，笔尖沙沙地划过纸面。过了一会儿，他抬头，指着公式的最后一步：

苏念笙有些恍神。不是不懂，而是——他的声音太近了，那些线条跟笔画在他掌心之下有种莫名的性感，她脑袋昏昏沉沉的，只想问一句：

「笙笙。」他又叫她。

他眯了眯眼，笑意若有似无：「你这样没法学进去吧？」

「还是说，你在想昨天的事？」

「别关。」

「我不会乱来的，笙笙。」他看着她，缓缓说出那句让她怔住的话，「只是……你真的让我想得很辛苦。」

「所以你得学会这题，不然我今晚真的忍不住了。」他笑了，低声补上一句。

沉予安没再说话，只是重新低头画线，灯光落在他眉眼间，温柔得像一场包裹住她整晚的夜雨。

——而是让她，习惯他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