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一点,我坐在缴获的那张红木桌后面,桌上摊着一张皱巴巴的军用地图。
地图是从缅甸政府军那儿弄来的,上面密密麻麻画满了我用红蓝铅笔标的记号:红圈是"毒蝎"的据点,蓝点是咱们的人马,黑线是能走的山路。
虽然手机里有GPS,但在这山沟沟里信号时有时无,还是纸质地图靠谱。
看着这张图,我忽然想起了当年在澳门赌场的感觉——满桌的筹码,每一步都要算计,一招错满盘皆输。
只不过现在桌上的不是筹码,是人命。
"毒蝎"老巴统这王八蛋的地盘分三块:主营地在山谷正中间,四面环山,易守难攻;东边有个前哨点,人不多但能看到各条山路;西边是他的老窝,存粮食、军火和钱。
换做以前打仗,肯定是先打前哨,再攻主营地。
但我不是普通当兵的,我是老千出身。
赌桌上最重要的是什么?让对手以为你手里拿的是顺子,其实你握的是同花。
"铁牛。"我用烟头在地图上点了点东边,"明儿个下午你带二十个弟兄,朝这个前哨点打一仗。''
''不用真拼命,就是放放枪,搞点动静让他们知道。"
铁牛是个实在人,挠挠头:"老大,那咱们真正要打的是......"
"西边这个老窝。"我弹了弹烟灰,"老巴统这土匪脑子不够用,肯定以为咱们要先拔他的前哨,然后直接捅他老巢。"
刘瘦子推推眼镜,脸上还贴着膏药:"天锋,万一他看出咱们的意思......"
"看出来?"我笑了,"老巴统要是有那脑子,早就不在这山沟沟里当土匪了。''
''再说,咱们还有保险。"
我指了指坐在角落里的老六:"老六,你明天装成逃兵,跑到老巴统那儿去。''
''就说咱们要集中所有人马打前哨,然后直接冲他的主营地。"
老六是个机灵鬼,一听就明白了:"老大,您这是让我当托儿啊。"
"对,就是托儿。"我点点头,"老巴统听了你的话,肯定把主力都调去守前哨,他的老窝就空了。"
王胖子听得云里雾里:"老大,搞这么复杂干嘛?咱们现在枪多人多,直接硬干不行吗?"
"硬干当然行,但要死人。"我站起来,走到地图跟前,"我要的不是惨胜,我要的是让老巴统死得彻彻底底,让金三角所有混蛋都知道跟老子作对的下场。"
说到这儿,我停了停,眼睛盯着地图上的红圈:"还有,我要给默哥立个碑。"
"什么碑?"花蕊问。
"人头碑。"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
所有人都盯着我,眼神怪怪的。
"天锋,你是说......"花蕊的声音有点发抖。
"京观。"我吐出两个字,"古代打胜仗后用敌人脑袋堆的塔,专门用来震慑其他敌人的。"
铁牛咽了口唾沫:"老大,这......"
"这什么?"我扫视了一圈,"杀我兄弟的时候,他们手软了吗?"
没人敢再说话。
第二天下午三点,行动开始。
铁牛按时带人去打前哨,AK-47的声音老远就能听见。
同一时间,老六装作败兵的样子,一路跑到老巴统的主营地去"报信"。
我躲在山顶上,用望远镜看着老巴统营地的动静。
果然不出所料,老六刚到半个小时,就看见一队队武装分子从主营地往东边跑,黑压压的像蚂蚁搬家。
"中计了。"王胖子兴奋道。
我看看天空,乌云越积越厚,要下大雨了。
"好,老天爷帮忙。"我收起望远镜,"雨夜摸营,最是时候。"
晚上八点整,大雨哗哗地下了起来。
我带着一百二十个精兵强将,趁着雨夜摸向老巴统的西边老窝。
雨水打在脸上像刀子割,眼前白茫茫一片,五米外就看不清人影,但这正是咱们要的天气。
老巴统的老窝建在半山腰上,用铁丝网围了一圈,就前后两个门。
平时有五十多号人看守,现在大部分都被抽调去守前哨了,只剩十几个人。
我手一挥,队伍分成三路,同时包抄过去。
这些看守的显然没想到会有人在这种鬼天气里来偷营,大多数都躲在窝棚里避雨。
等他们反应过来,战斗已经结束了。
十八个守营的,一个没跑掉,全被捆了起来。
仓库里的收获让王胖子直瞪眼:近百万美元现钞,两千多支各种枪械,还有好几吨炸药。
但我没心思看这些。我抓过一个像头目的俘虏:"老巴统现在在哪儿?"
"在......在前哨那边,"那人哆哆嗦嗦地说,"听说你们要打那里,他亲自带人去了。"
我看看表,现在是夜里两点。
按计划,铁牛那边的假打早就收场了,老巴统很快就会带着人马回主营地。
"收拾东西,咱们去半路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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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把值钱的东西装了几卡车,然后在老巴统回营地的必经之路上布了个伏击圈。
这条山路两边都是悬崖,中间只能过一辆车,是个绝好的埋伏点。
我拿出手机给各小组发短信:"按计划行动,注意隐蔽。"
果然,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老巴统带着七八十号人马在山路上出现了。
这帮家伙从前哨跑了一夜,一个个累得像死狗,连枪都拿不稳了。
我举起手枪朝天开了一枪——这是动手的信号。
霎时间,山路两边枪声大作,子弹像雨点一样朝山路上泼去。
老巴统的人马猝不及防,乱作一团,有的往前跑,有的往后退,还有的直接趴地上装死。
整个战斗十分钟就结束了。
七八十号人,死了大半,剩下的包括老巴统在内都被活捉了。
老巴统被推到我面前的时候,整个人都在筛糠。
这个五十来岁的缅甸佬,平时在金三角也算号人物,现在却像条丧家犬似的。
"林......林老板,"他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求饶,"咱们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吧?有话好商量......"
"没什么深仇大恨?"我蹲下来,看着他那张满是鼻涕眼泪的脸。
"三个月前围攻我们的时候,你冲在最前头,我兄弟的血到现在还没干呢。"
"那......那是'赤龙'的人逼的!"老巴统拼命分辨,"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啊!"
"身不由己?"我慢慢站起来,从腰里抽出军刀,"现在我也身不由己。"
刀光一闪,老巴统的脑袋滚到了一边。
鲜血溅了我一身,但我心里痛快极了。
"还有谁参加了围攻?"我看着剩下的俘虏。
没人敢吭声,但我也不需要他们开口。
当老千这么多年,最拿手的就是看人。看眼神,看表情,看心虚不心虚。
十分钟后,又有九个人被我认定参加了围攻,一个个都砍了脑袋。
十颗脑袋,血糊糊地摆在地上。
"老大,"铁牛小心翼翼地问,"这些脑袋怎么处理?"
"按我说的办。"我指着营地门口的空地,"给我垒个京观。"
听见这话,在场的人都愣了。
"老大,这......这是不是有点......"一个年轻的队员战战兢兢地说。
我回头瞪了他一眼,他立马闭了嘴。
"有点什么?"我冷笑,"他们杀我兄弟的时候,想过有点什么吗?"
一个小时后,营地门口出现了一座一人多高的人头塔。
十颗脑袋按照古法垒成金字塔形状,老巴统的脑袋在最顶上,眼珠子瞪得老大。
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连见惯了死人的老兵看了都要吐。
但我觉得很舒坦。
这才是报仇该有的样子。
太阳出来的时候,金三角各路的探子都看见了这座人头塔。
消息传得比风还快:
"活阎王林天锋杀疯了!"
"'毒蝎'全军覆没,老巴统的脑袋被挂在门口示众!"
"谁跟林天锋作对,就是这个下场!"
我站在山头上,用望远镜看着远处各个山头的反应。
有的开始加强戒备,有的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恐惧,这就是我要的效果。
"老大,"王胖子走过来,声音有点不自然,"这样搞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我放下望远镜。
"会不会让兄弟们觉得咱们太狠了?"王胖子小声说,"我看好些人脸色都不对。"
我回头看了看营地里的队员们。
确实,不少人看我的眼神都变了,有害怕的,有不安的,还有种说不出的疏远。
但我不在乎。
"怕死的可以滚,怕杀人的也可以滚。"我大声说。
"我林天锋要的是能跟我一起下地狱的兄弟,不是贪生怕死的娘娘腔!"
话音刚落,营地里就有十几个人开始交头接耳。
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就在这时候,刘瘦子拿着卫星电话跑过来:"老大,出事了!''
''内线刚发短信,金三角剩下的六家昨晚开了紧急会议!"
"说什么了?"
刘瘦子脸色很难看:"他们被您吓坏了,决定联手对付咱们。''
''更要命的是,他们要花大钱请国际上的杀手组织'夜枭'来干掉您!"
"夜枭?"
我心里一紧。
这个组织我听说过,专门接政府和大财团的要人暗杀单子,里面都是退役特种兵和顶级杀手,在国际上名气很大。
看来我的人头塔起作用了,把所有敌人都逼成了一家人。
"有意思。"我冷笑。
"这才像个样子。''
''如果敌人不怕我,那我这威风就白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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