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充满烟火气息的喧闹与欢笑,像一阵温暖的风,彻底吹散了阿尔卑斯带回的血色阴霾和一路紧绷的神经。贺兰大宅,这个历经风雨的堡垒,此刻终于被纯粹的、家的暖意所充盈。
在这片欢乐的海洋中,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带着无限的温柔与期待,聚焦在丰苍胤和贺兰纪香臂弯里那三个小小的襁褓上。
先前那令人窒息的安保阵仗,此刻在亲情的暖流下,悄然松弛了紧绷的弦,无形的警戒圈依旧存在,却不再冰冷迫人,反而更像一层温暖的守护壁垒。
“快!快让我们看看小宝贝们!” 贺兰灵第一个忍不住,在丈夫南宫擎的轻扶下,快步走上前,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眼中满是殷切的期盼。
“是啊是啊,香儿,苍胤,快给外公外婆看看!” 林婉清也捻着佛珠,在贺兰震天的陪伴下走近,布满皱纹的脸上是纯粹的慈爱与好奇。
丰苍胤和贺兰纪香相视一笑,彼此眼中都带着初为父母(再次)的柔软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贺兰纪香微微侧身,将自己怀中的粉白色襁褓稍稍放低一些,让长辈们能看清里面沉睡的小脸。
丰苍胤则稳稳地托着臂弯里浅蓝色和浅杏色的两个襁褓,动作轻缓。
三个早产的小家伙,此刻正沉沉地睡着。他们太小了,小脸还没有笙笙他们出生时那般饱满红润,带着一点新生儿特有的皱巴巴和早产儿的纤弱感,皮肤薄得像透明的蝉翼,几乎能看到下面淡青色的细小血管。稀疏柔软的胎发贴在额头上,小拳头紧紧握着,放在腮边。
他们的呼吸很轻很浅,胸膛微微起伏,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完成这趟归家的旅程,此刻在父母安稳的臂弯和熟悉的气息中,终于卸下了所有防备,睡得无比香甜安宁。
“哎哟……我的小心肝儿……” 贺兰灵只看了一眼,心就软成了一汪水,眼眶瞬间就红了,声音哽咽着,想伸手去碰触,又怕惊扰了这份脆弱的安眠,指尖停在半空微微颤抖。
“小了点……看着是比笙笙他们那时候弱些,” 林婉清凑近了仔细端详,眼神里满是心疼,捻动佛珠的速度不自觉地加快了些,低声念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平安到家就好,平安就好……后面好好养着,定能壮实起来。” 她枯瘦的手指极轻极轻地拂过浅杏色襁褓的边缘,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怜惜。
沐山河老爷子也凑了过来,这位戎马一生的老将军,此刻眼神柔软得不可思议,他盯着丰苍胤臂弯里那个浅蓝色襁褓中的小脸,洪亮的嗓门压得低低的,带着一种新奇的笨拙:“嘿……这小鼻子小眼的……像苍胤!你看这眉毛,这小倔劲儿,跟他爹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伸出粗糙的大手,想摸摸孩子的小脸,却在半途又缩了回来,只在襁褓上轻轻拍了拍,动作带着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
贺兰震天虽未言语,但锐利的目光也变得无比温和,他仔细地看了看三个孩子,然后对丰苍胤沉声道:“找最好的儿科圣手来,营养、护理,一样都不能马虎。需要什么,家里全力支持。” 这是来自曾外祖父最坚实的承诺。
长辈们围拢着,低声交谈着,目光在三个小婴儿身上流连,充满了无尽的疼惜与对新生命的敬畏。而另一边,真正对这三个“新玩具”充满爆炸性好奇心的,是他们的哥哥姐姐。
笙笙(贺兰昀笙)、昔昔(贺兰隽昔)、芽芽(贺兰粲雅)三个小家伙,在最初的兴奋奔跑后,此刻反而被这严肃又充满大人气息的“围观”场面给镇住了。他们被保姆暂时牵着小手,站在人群稍外围的地方,踮着脚尖,努力伸长了脖子往里瞧,三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纯粹的好奇和一点点怯生生的期待。
“哥哥哥哥,” 芽芽最小,也最藏不住话,她扯了扯笙笙的衣角,仰着小脸,奶声奶气地问,“弟弟妹妹……怎么比芽芽的娃娃还要小呀?他们……他们也会动吗?” 她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个穿着粉色小裙子的布娃娃。
昔昔则使劲往前探着小身子,试图看得更清楚些,嘴里小声嘀咕着:“好小哦……脸皱皱的,像……像小猴子!阿娘以前说我们刚出生也这样?” 他一脸的不敢置信。
笙笙最为沉稳,他抿着小嘴,努力维持着哥哥的“威严”,但那双紧紧盯着襁褓的眼睛,同样泄露了他强烈的好奇心。
他听到昔昔的话,皱了皱小眉头,很认真地反驳:“才不是小猴子!阿娘说我们刚出生的时候像小天使!”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维护,仿佛在扞卫自己和小弟妹的“尊严”。
贺兰纪香听到了孩子们的对话,心中一片柔软。她抱着怀里的二宝丰玄玥(玥玥),微微蹲下身,温柔地对三个大孩子招招手:“笙笙,昔昔,芽芽,来,到阿娘这里来。轻轻的好吗?弟弟妹妹在睡觉呢。”
三个小家伙得到允许,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立刻像三只小企鹅般,在保姆的引导下,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带着点神圣的仪式感,蹭到了贺兰纪香和丰苍胤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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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纪香将襁褓放得更低些,让三个小脑袋能凑近看清楚。“喏,这是二妹妹,叫玄玥,小名玥玥。” 她轻声介绍着襁褓中粉雕玉琢的小脸。
“哇……” 芽芽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叹,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玥玥,“妹妹……好小……好软……” 她忍不住伸出自己肉乎乎的小手指,极轻极轻地、试探性地碰了一下玥玥露在襁褓外的小手。
那柔软温热的触感让她像触电般缩回了手,随即又忍不住开心地笑起来,小声对笙笙说:“哥哥!是热的!软软的!”
昔昔则对丰苍胤臂弯里的大宝丰玄曜(曜曜)更感兴趣。“爸爸爸爸!这个呢?这个是弟弟吗?” 他努力仰头看着父亲。
“嗯,” 丰苍胤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特殊的柔和,“这是大弟弟,叫玄曜,小名曜曜。” 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昔昔能看得更清楚。
昔昔凑近了,盯着曜曜看了一会儿,小眉头又皱了起来,似乎在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他……他怎么一直闭着眼睛呀?他不喜欢我们吗?” 小脸上带着点委屈和不解。
“不是的,” 贺兰纪香笑着轻声解释,“弟弟妹妹太小了,走了很远的路,太累了,现在在睡觉补充能量呢。就像你们玩累了要睡觉一样。等他们睡饱了,有力气了,就会睁开眼睛看哥哥姐姐了。”
“哦……” 昔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随即又有了新主意,他伸出小手指,跃跃欲试地想去戳戳曜曜的脸蛋,“那……那我轻轻碰一下,叫醒他好不好?”
“不行哦!” 贺兰纪香和丰苍胤几乎同时开口,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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