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的十二月像被施了魔法的水晶球，整座城市笼罩在银白色的静谧中。我和小鹿交往一个月了，这三十天里，我几乎把过去十年没谈的恋爱都补了回来。
"爽医生，你的咖啡。"小鹿把一杯冒着热气的拿铁放在我面前，上面用焦糖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牙齿图案。
我抬头看她，她今天扎了个高马尾，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像只活泼的小鹿——这比喻虽然老套，但确实贴切。我的诊所候诊区因为她的到来而明亮了几分。
"谢谢，林护士。"我故意用正经的语气回应，惹得前台的小张护士偷笑。
小鹿俯身在我耳边低语："今晚我下播早，去你家？"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我差点把咖啡洒在白大褂上。
"咳，好。"我假装整理病历掩饰发烫的耳朵，"不过我得先看完最后两个预约。"
她狡黠地眨眨眼，转身离开时故意扭了扭屁股。这个小妖精自从正式交往后，越来越会撩拨我了。
我低头啜饮咖啡，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诊所合伙人老陈发来的消息："爽朗，有空来我办公室一趟。"
老陈的语气罕见地严肃。我皱了皱眉，把最后一口咖啡灌下肚。
推开老陈办公室的门时，他正在看电脑屏幕，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见我进来，他直接把显示器转向我。
"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屏幕上是一个本地论坛的热帖：《知名游戏主播林小鹿靠睡牙医上位？深扒她与某诊所医生的不正当关系》。帖子配图是我和小鹿在中央大街拥吻的照片，还有几张模糊的聊天记录截图，内容露骨不堪。
我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这是造谣！那些聊天记录是伪造的！"
"我当然知道是假的，"老陈推了推眼镜，"问题是，现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已经有人打电话来诊所质疑我们的专业度了。"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我会处理。"
"还有这个，"老陈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省牙医协会发来的质询函，有人投诉你频繁参与娱乐直播'有损牙医职业形象'。"
我接过信封，胸口像压了块石头。老陈叹了口气："爽朗，我理解年轻人谈恋爱，但你是诊所的门面医生，得注意影响。"
"我明白。"我勉强点头，"这件事我会尽快解决。"
走出办公室，我立刻给小鹿打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打开社交媒体，才发现事情比我想象的更糟——赵子轩不知从哪找来几个所谓"知情人士"，在直播中爆料小鹿"私生活混乱"，甚至伪造了几段录音。
我快速给小鹿发了条信息："别上网，等我下班一起解决。"
直到傍晚，小鹿才回复："爽朗，我想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立刻拨通电话。响了很久，她才接起来，声音沙哑得像哭过："喂..."
"小鹿，听我说，"我努力保持声音平稳，"那些谣言伤害不到我们。"
"但会伤害你的事业，"她哽咽道，"我看到牙医协会的质询函了...爽朗，我不想连累你。"
"别傻了，"我柔声说，"我马上到你那里。"
"不！"她突然提高音量，"求你了...就几天，等风波过去...赵子轩他...他手里可能还有更多东西..."
电话那头传来压抑的啜泣声，我的心揪成一团："小鹿，看着我。"
"什么？"
我走到诊所窗前，朝对面公寓楼挥手——小鹿的住处正好能看见我的诊所："我在窗前，看到我了吗？"
片刻沉默后，她小声说："...看到了。"
"我穿着白大褂，像个傻瓜一样挥手，"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松，"现在你知道了，就算全世界都觉得我傻，我也不在乎。"
电话那头传来破涕为笑的声音。我继续道："所以，开门吧，我已经在你楼下了。"
"什么？你不上班了？"
"提前下班，"我已经推开诊所大门走进寒风中，"没有什么比我的女朋友更重要。"
五分钟后，我站在小鹿门前。门开了一条缝，露出她红肿的眼睛。我一把推开门将她搂进怀里，她浑身颤抖着抓紧我的衣襟。
"对不起..."她埋在我胸口闷声说。
"该道歉的是那些造谣的人，"我轻抚她的后背，"不是你。"
她拉我进屋，公寓里一片狼藉，茶几上堆满了纸巾和空饮料瓶。电脑屏幕还停留在赵子轩的直播回放页面，我伸手合上笔记本。
"别看这些垃圾。"
小鹿蜷缩在沙发角落，抱着膝盖："爽朗，你不知道...赵子轩他...他手里真的有我的把柄。"
我坐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什么把柄？"
"我们交往时...他偷拍了一些...私密照片，"她声音越来越小，"虽然没露脸，但如果他发出来..."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又立刻沸腾起来。强压怒火，我尽量平静地问："他威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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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点头，眼泪又涌出来："他说如果我继续和你在一起，就把照片发到网上..."
"这个混蛋！"我猛地站起来，又强迫自己坐下，将小鹿搂得更紧，"听着，这是赤裸裸的犯罪，我们可以起诉他。"
"可是诉讼要多久？在那之前，照片可能已经..."她说不下去了。
我捧起她的脸："小鹿，看着我。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这不是你的错，明白吗？"
她咬着嘴唇点头，但眼中的恐惧并未消散。我知道，光有安慰是不够的。
"我们得主动出击，"我拿出手机，"我有个大学同学现在是律师，专打网络侵权案件。"
小鹿抓住我的手腕："等等...如果闹上法庭，事情会闹得更大..."
"那就闹大，"我坚定地说，"让所有人看看赵子轩是什么货色。"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松开了手。我立刻拨通了同学电话，简要说明了情况。挂断后，我告诉小鹿："李律师说可以申请禁止令，同时收集证据准备起诉。但我们需要你配合提供一些信息。"
小鹿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给自己打气："好，我该怎么做？"
接下来的三天，我们像打仗一样忙碌。白天我照常出诊，但取消了所有直播活动；晚上则和小鹿一起整理证据，与律师沟通。赵子轩的诽谤变本加厉，甚至有人开始到我的诊所差评。
第四天早上，老陈再次把我叫进办公室。这次，他的表情更加凝重："爽朗，董事会决定暂停你的门诊一周。"
"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因为这些谣言？"
老陈无奈地摇头："是协会那边的压力。他们认为在调查期间，你暂时不适合接诊。"
我攥紧拳头，又无力地松开："我理解。"
走出诊所时，天空飘起了小雪。我站在路边，突然不知道该去哪里。手机震动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喂？"
"是爽医生吗？"一个女声响起，"我是苏媛，听说你最近遇到些麻烦..."
苏媛，我的前女友，现在在卫生局工作。我皱眉："你怎么有我的新号码？"
"这不重要，"她轻笑，"重要的是，我能帮你。我叔叔在牙医协会任职，可以帮你平息这件事。"
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条件是什么？"
"聪明，"她声音甜得发腻，"周六有个医疗行业酒会，做我的男伴如何？"
我冷笑一声："不必了，我的事自己解决。"
挂断电话，我直接去了小鹿家。她开门时眼睛一亮："今天这么早？"
"被停诊一周，"我故作轻松地说，"正好多陪陪你。"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是因为我..."
"不，"我打断她，"是因为那些造谣者，还有协会的官僚主义。"
我脱下外套，发现茶几上摊着几张设计图："这是什么？"
小鹿有些不好意思："我在设计新的直播内容...既然暂时不能和你同框，我想做一系列口腔健康科普动画。"
我拿起图纸，上面画着可爱的卡通牙齿角色，旁边是简洁易懂的健康小贴士。每一页角落都画着一个小牙医形象——那分明是我。
"你看，"她指着解释，"这样既传播了牙医知识，又不会让人说你'有损职业形象'..."
我的心被某种温暖的情绪充满，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你真是个天才。"
她在我怀里扭动："别闹，我还没画完呢..."
"不急，"我亲吻她的发顶，"我们有一周时间。"
那天晚上，小鹿的账号发布了一条新动态：一组精美的牙齿健康漫画，配文"用正确的方式传播知识"。评论区立刻涌入大量粉丝支持：
"小鹿太棒了！"
"这才是正能量主播！"
"牙医小哥哥的形象好可爱！"
与此同时，李律师也发来消息：禁止令已获批，赵子轩必须立即删除所有侵权内容，否则将面临刑事指控。
我搂着小鹿，一起看着这些好消息。她靠在我肩上，轻声说："爽朗，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傻瓜，"我捏捏她的鼻子，"这才刚刚开始。"
窗外，雪越下越大，但屋内的温暖足以抵御整个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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