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行了吧。”梁眷被逼得没法子,只得快速又小声的敷衍他一句。
说完,她做贼心虚般回头朝屋里看了一眼,见关莱和许思妍正专心做自己的事,无暇顾及她这边,才稍稍放下心来。
梁眷的声音又轻又快,若非陆鹤南在心无旁骛的听,只怕都会错过。
得到满意答复的陆鹤南低低地笑出声,伴随着笑声而来的,还有他低沉又勾人的声音:“我也很想你。”
暧昧的话题一经翻篇,梁眷就连忙往正经事上引:“最近在容城顺利吗?”
“还可以,有点眉目了。”陆鹤南尾音上扬,语调里是装不出来的轻快。
“那就好。”梁眷替他舒了一口气,屏住呼吸接着旁敲侧击地问,“那元旦之前能处理完吗?”
那边只是微微迟疑了一瞬,梁眷就生怕陆鹤南会猜透自己的心思,连忙又跟上一句。
“我没有别的意思啊,就是想让你把糟心的事都在今年解决完嘛,这样明年就能有个好兆头了。”
也不知道这个蹩脚的解释陆鹤南究竟信了多少,而不擅长撒谎的梁眷,心虚的咬到了自己的舌尖。
手机着实是现场情况的最佳记录者。
听到听筒里传来梁眷的慌乱,陆鹤南发出轻微的哂笑声,口吻里满是哄人和不忍拆穿的意味。
他憋着笑应道:“好啊,那就借你吉言。”
其实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梁眷在阳台上也冻得直打哆嗦,可她贪恋此刻的这份联系,不愿挂断。
谁都没有再找什么额外的话题,只静静地聆听彼此微弱的呼吸声。梁眷不明白,为什么一句话不说,氛围也能这么暧昧。
再这样下去,只怕真要通话到天明了。
梁眷清了清嗓子,正想说些道别的话,耳边却传来一声娇软的女声。
起初那道声音还只是隐隐约约,不算真切。后来,随着酒店房门被打开时响起“滴”的一声,没有房门的阻隔,女人的声音也顿时清亮了。
“三哥,原来你在屋里啊。”女人娇嗔着小声抱怨,话语间夹杂着狎昵像是撒娇,“害得我敲了半天门。”
梁眷像是撞破了什么不应该听见的东西,慌乱之下,耳朵竟不小心误触到挂断键。
她盯着被挂断的电话和渐渐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心中泛起苦涩。现在再打过去的话,是不是就是自讨没趣了?
可心里的另一道声音也在竭力为陆鹤南辩驳,不就是听见女人的声音了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谁还没有几个异性朋友啊?总不能就这么武断的给陆鹤南判了死刑。
梁眷指尖颤抖,脑海中飞速闪过无数种可能。她努力在心里安慰自己,也许不过就是一场误会,可无论如何也下不了将电话回拨过去的决心。
“天啊眷眷,你怎么在阳台里还穿这么少?不冷吗?”
本想来阳台收衣服的关莱,见梁眷呆呆地站在那,连衣服也顾不上收,心疼地一把拉过她的手,强行将她拽进屋里。
梁眷被关莱吵得醒过神,她艰难的扯起嘴角,回道:“没事,我不冷。”
关莱根本不信梁眷的这套说辞,咬牙切齿的骂回去:“还说不冷呢!手都冰凉!”
梁眷这才垂眸看了看自己已经僵硬到麻木的手。她分不清这份麻木究竟是被寒风吹得,还是心里太过紧张导致的。
在一旁追剧敷面膜的许思妍见状,连忙起身灌了个热水袋,不由分说地塞进梁眷的手里。
直至身体渐渐回温,梁眷才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她敛去脸上的不自在,语气尽量轻快道:“关莱,帮我跟顾哲宇说一声,跨年那天我也去!”
“好啊,正好思妍那天也没有别的安排,咱们三个也算是一起跨年了。”关莱不做他想的答应了,答应过后随即下意识接着问,“看来陆鹤南元旦是没空陪你了?”
梁眷垂下漆黑的眼睫,隐去她眼中的湿润,颤着声音说:“对,他元旦有安排了。”
不知道要陪谁,总之不是陪她。
冷不防出了这么一遭,梁眷也没心情再在床下和室友们闲聊。她佯装困倦的样子,揣着心事径直爬上了床。
躺在床上的梁眷情绪已经从委屈变成了生气,害怕室友为她担心,她也只能靠一拳打在枕头上来泄愤。什么人嘛?一边说想她,一边又跟别的女生暧昧不清。
深更半夜,在酒店里,正准备洗澡,一个声音超级嗲的女生能畅通无阻的进入他的房间……
这几个信息点聚集在一起,梁眷没法控制自己不往深处想。
冷静的第一方式就是隔绝外界的干扰。梁眷毫不犹豫的将手机关机,然后扯过被子蒙住头顶,强迫自己即刻睡过去。
被这道宛如不速之客的声音吓到的人,除了梁眷外,还有陆鹤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