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看到短信了。”温逐把衣服放在一边,伸手拉住黎铮。
黎铮却在两只手相碰的一瞬间,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向温逐:“……”
温逐没有察觉到这个小小的反常举动,似乎有别的事充满了他的内心,他拉过黎铮走向卧室:“太晚了。”
“你……见什么人了?”黎铮的嗓子有点哑,不知道是因为一段时间没有说话,还是情绪上的缘故。
温逐没有回头:“……没有。”
黎铮站住并挣脱开温逐的手:“我和小羽等了你很久,你忙工作,连电话都来不及打一通吗?就算你忙,难道也顾不上让徐秘书帮忙打一通电话?”
他承认自己的语气控制得不太好,因而温逐有些惊讶地回过头:“……对不起。”
“有勇气道歉的话,不如把事情说清楚。”黎铮感觉自己的声线开始有点颤抖了:“你身上有一种很淡的香水味,我在……井承身上闻到过。”
“……”温逐走近过来:“黎铮,你别误会——”
黎铮后退:“那就把话说清楚。”
“他是朋友。”温逐不得不承认。
“那为什么要说谎?”黎铮问:“只是和朋友见面的话,为什么身上会留下他经常用的香水的味道?这么重,连你的信息素都盖不住。”
他感觉自己在说话的时候,冷静得就像福尔摩斯在推理一桩命案的始末,侦探和警方只负责调查和还原案件本身的经过,至于死者,只是陌生人而已。
也因此,他可以竭力地避免自己心底最隐晦和不愿意承认的想法。
他和温逐之间,井承的存在一直都是一个根本就没有解决过的问题。
相比起他,井承虽然的确没有那么地理解温逐,但如果论起感情和适配程度来说,井承可比他强得多。
会不会有一天,温逐也能后知后觉地明白这一点?而且,黎铮相信,如果井承愿意,也可以去努力尝试理解温逐的。
那他唯一的优势——现在还不好说算不算是绝对的优势——也就会失去了。
温逐再次上前,然后发现黎铮随着他的动作在不断地后退,始终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也就不再靠近了:“今晚确实见过井承,因为有件事要处理。香水,大概是在一起待得时间久了。”
“在一起”三个字刺痛了黎铮:“什么事?”
“……”温逐顿了顿:“不想说。”
是他的风格。黎铮在心里默默想。一点都不意外。他只是低下头,咬住下嘴唇,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好。那晚安。”
他从温逐身边走过,进入卧室,转过身把温逐挡在了门外:“麻烦你到客房睡一下,我对香水过敏。对不起。”
温逐眼疾手快地按住顺势就要关上的房门:“我会洗澡。”
“你身上还有他的信息素。你闻不到吗?”黎铮不情不愿地说:“这个需要时间才能消除,今晚就先这样吧。”
他一直低着头,始终没有和温逐有眼神交汇,于是双方就这样默默地对抗着,一个人想关门,一个人抵着门不让关,只有钟表的声音在寂静的回廊上滴答滴答地回响着。
最后还是温逐先放了手:“……晚安。”
黎铮点点头,把门关上,听着温逐离开的脚步声,确定他听不到房间里发出来的声音,才开始小声地哭。
明明只分开了半个多月,线上也一直有在聊天和视频,所以,是这段时间和井承变得更加亲密的吗?不仅是香水,还有属于井承的那种alpha只在动情的时候才会散发出来的信息素的味道。
之前也是,迫不及待地向井承解释这场婚姻的作秀成分,恐怕现在假戏真做的事,也没有和井承说清楚吧?
那动物园的事,也不一定是真的了。
果然。果然只是一时的新鲜感,特定的时间一过,他又有什么好喜欢的呢?黎铮努力地想了半天,比起井承和温逐以前的情谊来,他简直什么都不算。
“没有。”和“见过井承。”是直接承认自己撒了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