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泽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逗乐的东西:“他们走了。”
黎铮向纪泽身后看,小巷里除了他们两个,已经空无一人了:“你怎么……?”
“我怎么会在这里?”纪泽嗤笑:“临水能有多大。”
“你跟踪我。”黎铮拉下脸。临水当然大,很大,怎么就能这么碰巧地让纪泽撞上?
“也可以这么说吧。”纪泽毫不掩饰:“怎么,温逐能跟踪你,我不能?”
黎铮立刻看向小巷外面。
“别看了,就我一个。”纪泽失笑:“你真有趣,明明跟着温逐,却还能惹上凌逢的人。喂,你不会是专业的吧?”
一边说,纪泽一边凑近。黎铮立刻朝后退躲开:“你发什么神经?”
他觉得今晚的纪泽有点奇怪,上次见面还是在赛车场,当时纪泽的表现明明还算稳重,今晚居然有种玩世不恭的揶揄和挑逗感。
纪泽耸耸肩:“这话该是我问你吧?不是在度蜜月吗?干嘛跑来喝闷酒。温逐呢?”
黎铮警觉:“你又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不过就是来看看我的‘负债人’过得好不好咯。”纪泽晃晃手机:“给自己找点乐子而已。”
黎铮问:“为什么?”
“好玩啊。”纪泽示意黎铮看自己。
“明人不说暗话,你也不嫌累得慌。”黎铮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快点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冲着温逐的话,我——”
纪泽的眼神饶有兴趣。黎铮却哑然。
能做什么呢?如果纪泽想,完全可以把那段录像给温逐看,而自己除了嘴上不饶人地虚张声势,还能做什么呢?
“说啊!”纪泽的心情似乎很好:“你不说,我说?那好。放心,我暂时不会公开这东西,还没玩够,只不过那天以后,我发现了一件更好玩的事,所以,战略性地改变了我的复仇计划。”
“……”黎铮想起赛车那天,纪泽要拉温逐同归于尽的疯狂举动,此时此刻的纪泽精神更加不正常:“你到底要怎么做才肯放过他?说吧。要我把你供起来都行,从今以后我改信‘纪泽教’,行不行?”
“那敢情好!别忘了告诉主持你婚礼的神父先生。”纪泽笑得更开心了:“放过温逐,那是不可能的。我还是那句话,我和他的事,和你没有关系,只不过,倒是需要一点你的帮助。”
“干嘛——”黎铮听不懂纪泽在说什么,而且话音未落,纪泽突然伸手捧起他的脸,凑上来亲了他,不,不是亲,是咬!同时信息素也包围了上来。
“!!”黎铮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纪泽的嘴唇却已经离开他的嘴唇了:“好了,接下来就是闲聊时间了。我看看啊,大概很快吧。”
“……”黎铮坐倒在地,酒精的劲儿还在持续性上头中,让他无法好好思考。
“黎铮,其实你还别说,你那天的举动真挺有趣的,只不过他不值得。”纪泽看看表,又看看黎铮:“你不懂也没关系,我会向你证明温逐的不值得。”
“你……放屁。”黎铮浑浑噩噩地接话。
纪泽摊手:“既然你觉得他值得,那干嘛还出现在这里,要我救你?”
“老子……什么时候要你救了?!”黎铮怒道。
“可事实的确是我救了你。”纪泽说:“温逐呢?在你需要他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黎铮骂道:“我和他的事,要你管?我是自己跑出来的!他以前保护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跑出来胡说八道?!”
“他或许是帮了你很多,那别人就做不到吗?今晚,我不也帮了你?”纪泽说:“再说了,你怎么确定他只保护你一个人,不对别人也这样?我听说你们可认识没多久就订婚结婚了。”
虽然这些话都精准地刺痛到了黎铮,但他还是更见不得别人说温逐的坏话:“你懂个屁!不用你挑拨,我比你了解他!”
他当然懂温逐,懂温逐对妈妈的眷恋和怀念,懂温逐对爸爸的复杂的感情,懂疾病对温逐带来了怎样的影响,懂温逐的压抑和柔软的内心。
他见过温逐在动物园里听他说帮忙养羊驼时的眼神,也见过温逐在看守所里的夜晚对他讲述妈妈时的神情,还见过温逐和爸爸吵架时的模样,更见过温逐宁愿进监狱蹲着也不愿意赔钱给猥亵犯时的倔脾气。
可他还是对温逐发了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