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舍尔脸上的微笑消失了，看的出来，他本来是想和这个知名人物结交一下的。

门牙应声而落，费舍尔少爷的嘴顿时血如泉涌。

格里菲斯都惊呆了。这个看起来文静优雅的漂亮男孩在私下场合竟然还有另一幅面具。

他的威仪如同在惩罚封臣的君王，哪怕是呵斥都带着一种让人着迷的无法模仿的语调。

“是你！亚伦·伦迪鲁斯，你击败了那个人！你是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一个男生后知后觉地惊呼道，转身就要逃跑。

费舍尔·德·艾居全然忘记了自己曾经在晚宴前试图和亚伦成为朋友，和他的朋友们一起跪倒，鲜血和鼻涕眼泪流了一地，将巧克力蛙和其他零食毕恭毕敬的放在亚伦的脚边。

亚伦垂下视线：“我是注定要统治世界的巫师，在这里遇到我是你们的幸运。只要你服从我，费舍尔·德·艾居，我许诺你将拥有做梦都想不到的权力。”

费舍尔捂着流血的嘴，带着惶恐的颤音匍匐在亚伦脚下。

还能这样？格里菲斯对眼前的一幕并不陌生，但那都发生在力量至上的军队和无秩序的贫民窟。在那种地方，明确尊卑和强弱是第一要务。

……

“喂！你们昨晚偷偷去嗨了吗！？”嘉拉迪雅细细的眉毛竖了起来：“你的身上有甜甜的香味！为什么不带上我！扣你五分！”

这是格里菲斯在霍蒙沃茨的第一个清晨。

两年前，格里菲斯离开少年士官学校，接受征召前往东方。突然有一天，他就摆脱了东线可怕的战场，就连走过的长廊和房间里都弥漫着舒适的凉意和淡淡香气。

“嗯哼？”嘉拉迪雅侧过脑袋看了看拘谨但是身姿挺拔的格里菲斯：“你穿学院制服的样子也不错嘛。虽然有点让人不适应，但是，嗯，还挺有气质。”

见习骑士一边说，一边捶了捶自己的胸膛，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把短剑，两把匕首，”格里菲斯指指自己的腰间和靴子，颇有些遗憾：“可惜再多带就要被看出来了。”

这一方面是因为大部分武器对魔法的使用会造成程度不一的负面影响，另一方面是因为这里是王国最好的高等魔法学院，携带利器既不安全也不体面。

“魔咒学是我的旁听课，不算学分，不影响毕业的，”格里菲斯心情非常好：“我发现只有魔法导论和黑魔法初级研究这学期必修，都是理论课。只要不用施法，一点问题都没有。”

……

无论你是贵族还是庶民、见习巫师还是见习骑士，所有进入到霍蒙沃茨的年轻人都要按部就班学习这门课程。

热闹的教室就像是清晨的菜场。

“我是洛尔德斯·巴斯利科·聆听者，在这间教室里，我要求，绝对的秩序。”

索尼娅穿着漂亮的修身校裙坐在格里菲斯的前面。金色的长发被她扎成了一个典雅的发髻盘在脑后。从见习骑士的角度望去，白皙的脖颈和精致的耳垂就在他手边不到二十公分的地方。只要他一低头就能看到女孩盈盈一握的纤腰。

“等会我帮你梳一下，”留着黑色长直发的精灵看了看索尼娅：“我有个发夹。先给你用一下？”

女孩们占据了这间大教室的前几排。她们的修托拉尔大部分坐在的后面两排，紧临着自己的保护目标。

“在专业的魔法教学出现以前，贵族们习惯于在家中教导他们的子嗣成为法师，”黑发的教授洛尔德斯·巴斯利科·聆听者用恒定的声调讲道：“这种不严谨的教育传承了家族的秘法，以及……作死的技巧……闪电，指向，鞭挞。”

“噼——咔！”

的不知道哪里来的小玩意被烧成了一堆焦炭。坐在附近的几个贵族男孩脸都被熏黑了。

刚才还充斥着各种小声音的阶梯教室一下安静了下来，大家立刻都坐得笔笔直。

“我知道你们中的许多人已经对魔法有了浅薄的理解，觉得初级课程不值一提，”洛尔德斯尖刀般的目光一排排扫过学员，最后停留在索尼娅身上：“无知让你们无畏。告诉我，索尼娅·德·拉莫尔小姐，在你的家族近几代人里，有多少人因为魔法失控而疯狂，甚至……死亡？”

高阶法师的话语中仿佛带着无法抵抗的魔力和诱导，当他念出“疯狂”与“死亡”的字眼时，魔杖疯狂地外溢着可怕的力量。索尼娅觉得自己就像是在被无形的怪异笼罩一般，全身都陷入了冰冷和恐惧之中。

格里菲斯发现少女的肩膀在微微颤抖，肤色如同冰雪般苍白，某种灰暗的存在正在包围她的身体。

格里菲斯立刻站了起来，两步绕到索尼娅的身边。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热情而温暖的力量出现在她们身旁。索尼娅就像是被人从冰海中捞出来一样恢复了镇定。她仰起头来，发现格里菲斯坚定的身躯已经来到斜前方，就像是山峰一般挡住了投来的恐惧。

“修托——拉尔。”

教室里鸦雀无声。刚刚还在笔记本上画小兔子的菲欧娜吓坏了，很想问问发生了什么又不敢张嘴。拉纳、米典麦亚和好几个修托拉尔握紧了拳头，这个恐怖的巫师突然间就散发出了让人畏惧的压迫感，让他们全身都紧绷起来。

“告诉我，见习骑士，是谁让你离开座位的？”洛尔德斯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五年前的费恩斯·德·拉莫尔议员在一次实验中接触了隐秘的存在而不幸逝世，十五年前的拉比斯·德·拉莫尔伯爵，鲁古鲁斯·德·拉莫尔子爵在对抗某个邪恶的存在时陨落……”格里菲斯慢慢地说着拉莫尔家族的好几位先辈的悲惨遭遇，这些都是伯爵府的图书室里留存的记录。他的语气并不悲伤，就像是歌颂英雄的事迹一般昂扬而庄重。

当格里菲斯按照时间倒叙说完第五位陨落的拉莫尔家的先辈以后停顿了下来。话题已经被岔开了，见习骑士便恢复了正常的站姿，用毫无敌意的眼睛看着洛尔德斯教授。

紧接着，教授也没有给出申诉的机会，提高了音调，就像是锯子一样在大家的耳膜上拉过：“听完著名而悲惨的拉莫尔家族往事以后，你们浅薄的大脑是否变得更谨慎了一些？翻开你们的魔法导论，别去看虚妄的历史和废话。，67页，魔咒学的发展与灵感的运用基础……”格里菲斯轻轻地松了口气，他的血气只能支持十几秒的时间，慢慢地向后退了两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当他后退的时候，索尼娅飞快地转头看了他一眼，湛蓝的眼睛闪闪发光。

“注意，慎用聆听、观察、触摸或冥想。”

魔法导论一直到中午饭点才结束，期间洛尔德斯大法师只给了大家几次短暂的休息。最后，这位不苟言笑的大法师布置了三本书的阅读作业，要求大家在周四的课前提交报告。临出门的时候，他冰冷的眼睛扫过索尼娅，好像要看穿她的注视，让女孩又是一个激灵。

“我也是！”索尼娅转头望向自己的见习骑士：“格里菲斯你呢？”

“修托拉尔很多的课和我们不是一起的，”菲欧娜轻快地走了过来，挽住索尼娅的胳膊：“希望下午的教授可爱一点。哈。上午累死我了。”

大厅里热闹的就像是开春的集市一样。

嘉拉迪雅抬头望了望迷茫的见习骑士，接着把目光投向一片空荡荡的座位，然后飞快地移了回来朝着他眨了眨眼。

这里和拜耶兰舞会和宴会的长沙发没有什么区别。最明艳的几个女孩围成一小圈，紧挨着她们的是好几位贵族和法师家族的千金，更外围的是来自平民的女孩。索尼娅保持着就餐礼仪优雅地吃着东西，偶尔停下来和小圈子边缘的女孩们说一两句话让她们不至于尴尬。

“见习骑士先生。”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维洛诺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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