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弟弟……他没有保护好他的弟弟……
想安慰自己,却也找不到任何理由。
不寻常……一切是那么多不寻常……
阿铮哭了足足有一个小时,声音都哭到沙哑,眼睛干痛得流不出眼泪。
回头时,却看到艾老先生站在那里,眼眶里也是绯红。
话还没说出,声音已经哽咽。
“阿戎……阿戎他死了……”
“他总说他能闯出一番事业,出人头地,带我过好日子……”
云惊凰喉咙更是如同卡了块石头,哽得痛。
“他不是意外死亡。”
云惊凰看向屋子:“春季潮湿,之前还下过好几场大雨,这木屋木材干燥,积聚许多水分,不可能烧得这么干净。
她目光落在周围:“窗户这片区域烧得最为干净,近乎全化为灰烬。
阿戎又是一个机敏的人。
阿铮皱紧眉头,更是悲伤:
阿戎爱酒,定是喝得酩酊大醉,才会……”
“不会,就算是酒醉的人也会知晓疼痛,还会被烟雾呛得呼吸困难、从而醒来。
云惊凰觉得,唯一的可能就是有迷药一类,让阿戎彻底失去意识。
“你看这是什么?”
油渍!
他很惊讶。
“自然。”
云惊凰彻底确定下来。
“这人做事手脚还十分干净,原本所有油渍泼到木材上,烧完后全化成炭灰,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其实一般人也不会发现,毕竟这已经是废墟了。
阿铮神色格外悲痛,又难以置信:
云惊凰手心微紧,胸腔里又腾起剧烈的难受:
阿铮到底是个聪明人,只是片刻就反应过来。
云惊凰眼中满是歉意,也是由衷的难受。
阿戎还会是那个简简单单、无拘无束的少年。
“不……不怪老先生……”
“老先生你可结仇了?或是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云惊凰这个老人的身份,就去见过傅盛临一次,知道她的人少之又少。
“这是奇怪之处,我可以确定无人知晓阿戎有图纸一事,我也是刚从他乡前来经商,没有任何仇敌。”
近日宫中那尊贵的皇子在征筹武器,赏银万两。
云惊凰眸色一凛,也在心里拼凑出完整的答案。
可阿戎的图纸怎么会被别的人瞧见?
云惊凰心情沉重、又涌起愤怒,她对阿铮道:
“不……不敢劳烦老先生……我去报官……这么大的事情,官府一定能查出来……”阿铮扭头想走。
那人之所以敢出手,定然是看准阿戎孤身一人。
若现在打草惊蛇,恐怕适得其反。
阿铮听到这话,忽然“砰”的一声跪在地上。
先生您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我们做,我们却没有办好,还把那么贵重的图纸弄丢……
他的弟弟死了,他悲痛万分。
云惊凰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想。
“你快起来,我没怪你们,甚至若不是我给他图纸,他不会死……你别太犯蠢自责。”
可阿铮又难受又悲痛,一时间不肯。
阿铮才反应过来,立即起身去抱那黑炭般的尸体。
哪怕手掌打起血泡,也丝毫顾不得疼。
棺材店的老板让下人们运来,她又分别给他们一吊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