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床那边的帝懿在夜色里似乎并未察觉，没有任何动静。

这一刻的空气都是甜甜的。

小小的动作，不知不觉已离帝懿只有一个手掌的距离。

云惊凰却不敢再动。

前世伤害他那么多，她需要慢慢弥补。

她满足地闭上眼睛，总算安份下来。

但……

她睡得很不安份，时而翻来覆去，时而踢开被子，时而朝着帝懿挪动过去。

手一挥，又压在帝懿冷峻的脸上。

大手抬起，拉开那只手。

帝懿眸色一凛。

有内力聚集在他掌心，能将人拍飞之势。

“阿懿……不要……不要恨凰儿……不要讨厌凰儿……凰儿会乖乖的……凰儿再也不闯祸了……”

小手不断抱紧他，夜色里，手背上明显可见近日留下的伤痕。

向来尊贵的男人，就那么被一个小女孩黏着……

旭日初升，万里晴空。

而床边，帝懿已坐在移动龙椅上，正在合衣袍。

无论何时，他都是那么尊贵绝伦。

睁开眼看到自己最喜欢的人，就是世间最幸福的事。

而且他的眼睛下面……

云惊凰边问边坐到床边，仔细查看他的情况。

云惊凰眼皮跳了跳。

她看了看自己睡的位置，是昨晚帝懿睡的位置！

完了！

“那什么……”

我从小睡觉就不安份，不受自控地喜欢滚来滚去。”

那时候赵如蕙说喜欢她的天真烂漫，不想让她遭那些罪。

那时候的她笑得那么天真灿烂，幸灾乐祸，殊不知……

“阿懿，你继续睡，好好休养，其他的事我来解决！”

云惊凰连忙去帮忙推轮椅，知道他做的决定不会更改，他也昏睡了半个月，的确可以多走动走动。

她将帝懿推到大殿侧边的一扇门前，那里放了张破旧的小桌子，但擦拭得干干净净。

调配好的中药牙膏粉装在一个小碗里，盖着盖子，用的时候舀一勺就行。

云惊凰打来水，先拧干帕子。

她温柔地给帝懿洗脸，从额头到脸侧、下巴，又到耳际、脖颈。

随后，她又舀了牙膏，拿着牙刷站在帝懿正前方。

帝懿目光落在那牙刷上，曾为帝王者的敏锐力异于常人。

三个字，带着上位者的审视、揣度。

他是上位者，是千古一帝，细枝末节的事也逃不过他的双眼。

这种叫牙刷的东西，是曾经看到一个叫艾易的老头子做过，他还做过好多千奇百怪的东西。”

云惊凰又装作奇怪的样子：“不过说来也是蹊跷，他们来历不明，神秘莫测，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道是不是从西洲那边渗透过来的。”

而艾易、一笙，就是爱懿一生。

帝懿却幽幽看她，“小女娃，云丞相没教你不能撒谎？”

他竟然知道她是撒谎？

“阿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真没有撒谎啊！

我可以用性命发誓！若是说谎……”

帝懿打断她的话。

她一介女子在他眼下无法兴风作浪，也没什么坏心思。

“喔……好！”

随后，她弯下腰蹲在男人跟前，开始仔仔细细给他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