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辞身形高大，面容虽俊朗可也因五官深邃之故，沉下脸时也十分令人生畏。

他冷下了脸，“如小侯爷所言，我大伯父，我整个黎家都不算什么东西。所以还请小侯爷相信，我这人虽嘴上说话不好听，可也不至于诓骗你。”

天色尚未明朗，他也没有仔细看黎小鱼衣着，疏忽了。

也确实没理由骗他。

搞得好像是他把人惹哭一样。

“不要你管。”

一刻钟后，黎小鱼情绪平复，他转头看还跟在身后的贺辞，“小侯爷，你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黎小鱼扭头不再理他。

“辞州从来不太平，天不彻底亮起来之前，外头危险多。我这是在保护你，好心当做驴肝肺。”

“刚才问不说，现在怎么突然又说了？”

黎小鱼没有刻意的想过这个问题，回不了贺辞的话，保持着沉默。

黎小鱼本不想同意，但他这么一折腾，自己也饿了。

天还没亮，辛劳的辞州百姓，已经开始有出摊的了。

黎小鱼带着贺辞去了距离最近的面摊子。

面也只有素面，可以额外加蛋，别的就没了。

煮面的是个老妇人，她因为年纪大了，动作迟缓，所以每次出摊子都会比别人早些。

桌子和凳子高度对黎小鱼来说矮，对贺辞来说更是。

热腾腾的素面上来，汤底里加了酱油上色，细盐调味。

黎小鱼给自己加了一个蛋，拿筷子的时候，他见贺辞盯着碗里的面皱眉。

贺辞抬头，眼中还带着未消散的惊愕，“你怎么知道？”

白竹不可能和黎小鱼说这些啊。

贺辞用指腹摸了一下眉间，“我经常皱眉，有何不一样。”

贺辞惊讶于黎小鱼的观察力，他爹娘都没看出来。

他看一眼黎小鱼，瞧他细胳膊细腿的，“你能吃得下两碗面？”

黎小鱼回答的肯定，别说是两碗，就是三碗他都吃得下。

贺辞听了黎小鱼的肯定，鬼使神差的真将那碗带着葱花的面，给黎小鱼推了过去。

贺家世代守在边关，战乱时，食物紧缺什么都吃过。

别说是葱花，面汤都不能剩一滴。

黎小鱼吃了两碗，汤剩着，上面飘着零散的葱花。

贺辞想说黎小鱼，最后还是没吭声。

吃完了面，黎小鱼去结账。

黎小鱼从他的荷包里数出足数的铜板，递给了老妇人。

别说是替黎小鱼给饭钱，就连他自己的饭钱都没得给。

“这是我的饭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