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烦躁的时候,她恨不得去劳动局举报他们老板不尊重劳动法。
只是转念想想,公司倒了她也失业了,得不偿失。
正一肚子气没地方撒,刚出电梯就看见工作群里有人散播消息:他们公司要被收购了。
无聊。
关她什么事。
云知微烦躁的关上手机,走出公司发现下了小雨,刚决定奢侈的打一次车回家,目光一动,看见路灯下站着一个单薄纤瘦的身影。
穿着米白色的外套,手里拿着一把黑伞,低着头,专注的在等什么人。
抿直的红唇看着很倔强坚韧,那张脸又温柔似水,两种截然不同气质在她身上矛盾又融洽。只是肉眼可见的低落情绪让她看上去像只落水的小猫一样可怜。
云知微有时候在想,究竟谁能舍得让她这么可怜兮兮的。毫无疑问,是陈聿琛。
听到声音她抬起头,江羡黎看过来,弯了弯眼睛:“你下班啦,我猜你一定没有带伞,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火锅?”
“要。”云知微应得很干脆。
忙碌的火锅店里,香辣的热气到处飘散。
江羡黎吃了一口滚烫的毛肚,嘴巴辣的红通通的还不肯停筷子,她把云知微给的一万块转回了给她。
“怎么,钱没花?学长没有来赴约?”云知微很好奇。
江羡黎一边吃一边摇头,“不是,他提前把账结了,我没花钱。”说到这里,她眼睛弯起来,像是捡到什么便宜一样。
云知微点了点头。
陈聿琛或许在男女感情方面绝情,但作为一个兄长,朋友来说绝对合格。
“既然得不到他,就当多了个哥哥呗,他绝对会比你的亲哥对你都好。爱情向来易碎,亲情才更永久。”
江羡黎咽着嘴里的菜没说话,忽然又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云知微:“你不是说最近隔壁在装修睡不好吗,这是隔音耳塞,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戴着就不会觉得吵了。”
“对了,那个许臻这段时间没过来骚扰你吧?”
“没有,你不必担心我,我好着呢。他要是敢来骚扰我,我会和他好好谈谈,如果他听不懂人话,我也略懂一些拳脚。”云知微接过隔音耳塞,收进了包里。她只是偶尔对羡黎吐槽了一句,没想到她就记在心上了。
江羡黎就是这样,外面看着有一层坚硬的壳,可是你如果走进她的内心,会发现其实无比柔软,真挚。有着很多人都没有的真心。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江羡黎呢?!
真是没眼光。
“而且听说许臻要和学长合作什么项目,正是最忙的时候,没那个时间。”
江羡黎默默点了点头。
云知微看了看她的神色继续说:“许臻少年天才,有多才气就有多傲气。可是这样的人也被陈聿琛轻而易举收入旗下,你就该窥见他磅礴野心的一二,这样人,怎么会有心情爱呢。”
江羡黎夹菜的手顿了顿。
她慢吞吞夹了一片海带,不疾不徐嚼碎咽下。
“我知道。”
她其实什么都明白。只是以前他在国外,她还能克制着不去见他,以避免自己无可救药的陷入一个人的情天恨海。可是自从他回国见到他后,见到他的每一面都让她的妄想急剧增长,她开始不知足地期待和他下一次的碰面。
他很好,一直对她很好,这份好让她依恋,变得盲目,开始奢望是可以独属于她的。他对她很好,把她高高捧起,又让她重重落下。
是她妄想了。
“我会放弃他的。”
以后她会尽量避免和他再见面,以免自己又产生某些不必要的幻想。
……
第二天江羡黎回了一趟家,想看看奶奶。
“你奶奶被你叔叔婶婶带回老家了,说看看家乡的人说不定能让她脑子好起来。”
自从爷爷去世后,奶奶受到的打击太大,某一天她从房间里出来,对着江羡黎的爸爸叫爷爷的名字,他们才发现奶奶痴呆了。
一个痴呆的老人对一个家庭来说是一个沉重的负担。江父不得不和江羡黎的叔叔婶婶商量,让两家轮流照顾。
这个月,刚好轮到江羡黎的叔叔家照顾。
江母林蕙看着江羡黎带回来的腰部按摩仪,语气有些不是滋味:“你被你爷爷奶奶带了几年,倒是什么时候都只记得他们。怎么就不记得你爸爸腰也不好……”
她一边收拾屋子一边碎碎念:“当初我和你爸爸外出打工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结果你这孩子长大了,反而和我们不亲了……”
“妈,我没有。奶奶上次打电话给我,说她腰很疼。我不知道爸爸腰也受伤了……”
“你从来不关心我和你爸爸当然不知道。你奶奶都老年痴呆了,天天胡说八道,她说的话你也信。”
“那我给爸爸再买一个吧?”
“行了,花这个钱干什么,他贴贴膏药就行了。”林蕙洗了一盘水果出来,拿了一个草莓喂到江羡黎嘴边。
很普通的,对孩子亲昵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