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遇察觉到她的怀疑,心中也有一丝不快,但仍是耐心解释:“我怕你做傻事,怕你伤害到自己,也怕你被别人欺负。”
她很漂亮,知道许多人爱她的美丽,却也预设他们只爱她的美丽,除此之外,她好像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她也是这么说的,”宣宁扭头呆呆看着他,好半晌忽然道,“她说何必这么委屈自己。”
她总是要反复确认。
周子遇毫不犹豫地回答,再不管她会不会抗拒,直接伸手搂住她。
宣宁顿了下,随即忽然紧紧抱着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胸膛。
她说话的时候带着浓重的鼻音,闷闷的,听得人心尖发软。
“嗯。”周子遇低低地应一声,手掌在她后背轻轻拍着,与耳边的雨声交织,有种令人安心的感觉。
这次,周子遇没再应声,只是抱着她的胳膊收得更紧。
靠近江心的时候,一直默默听着的周子遇再次问:“去我那里好不好?宣宁,我来照顾你。”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她没有家,那套小公寓,也不过是暂时租的一个住处罢了,回哪儿去,并没什么不同。
白熠开着自己的车,把舒淑兰带回了家。
阿姨看外面下雨,特意等在门口,一开门,见两人满身是水,甚至还带着伤的样子,吓了一跳。
舒淑兰接过毛巾,道了声谢,接过毛巾,却没给自己披上,而是转头想盖在白熠的身上。
白熠猛地后退一步,避开她的动作,更不看她的眼睛:“阿姨,麻烦请刘医生来一趟。”
这个家,他一点也不想多呆,
撕打
阿姨心细, 多问了一句,等他们到家的时候,不但水已放了大半, 连家居服和女孩要用的卸妆、洁面和护肤, 都已备齐了一套。
“手机拿来。”昏暗的灯光下, 周子遇指指已经帮她放到床头的包。
短短两三个小时, 手机里已积压了无数电话、消息,周子遇直接拿过, 帮她按下关机后, 搁在床头。
虽是夏季, 但别墅里恒温恒湿,与外面仿佛两个世界,一点也不觉得闷热。
“阿姨刚才在房间里点了助眠的香氛,让你睡得好一些。”周子遇站在床边,弯腰替她盖好薄被, “外面的事情先不用管, 等醒来再说。”
像开闸的洪水,一直克制着,隐藏着的回忆和感情,在梦境里奔涌而出。一个个光怪陆离的场景铺面而来,将她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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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宣宁准备的卧室在三楼,紧邻着他的主卧,卧室的门便正对着楼梯间,从他的位置一抬头,便能看到那扇门。
原定的东南亚之行去不成了,算算时间,现在恰是原定航班落地的时候,手机和邮箱早塞满了,他得尽快安排好。
期间,他临时指派了另外两位信得过的高层替自己去一趟东南亚,又召了他们和助理开了个简短的视频会议,交代清楚注意事项,最后,吩咐助理和东南亚那边沟通好。
天已完全黑了,瓢泼大雨已停了大半,只剩下淅淅沥沥的小雨,周子遇放下手机,抬头看一眼楼上仍旧关着的房门,刚起身要下楼,墙上的智能面板便亮了。
“知道了,请他到二楼坐吧。”
该来的总会来,他做了亏心事,就要有直面后果的勇气。
他站直身子,回过身去,便正对上白熠复杂的目光。
曾经亲如兄弟的两个人,此刻便被这一段距离生生隔开。
他冲白熠点头,指指会客区的沙发,示意他坐下。
周子遇原本有满腹的话想说,可面对他的问,却忽然不知从何说起。
是那天在 c 市的酒店里,见到她被那姓刘的欺负的时候,还是在除夕夜,看到站在雪地里的她,抬手向他砸来雪球的时候?
“抱歉,我也不知道。”
代表感情早在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时候就已萌发,而今的他,早已抵挡不住那自然生长的情丝。
“看来已经很久了。”他觉得喉间干燥极了,“上次的直播事件,没有我,你也会帮她,是吗?”
“那天她的毕业典礼,你出现在那儿,也不是巧合,是吗?”
白熠的拳头逐渐攥紧。
后面的话,他几乎要说不出来。
“是。”
白熠再也忍不下去,冲着他的面门,一拳打了过去。
他双手揪住周子遇的衣领,将人从沙发里揪出来,用力摇晃。
“是我做错了,对不起。”周子遇被他刚才那一拳打得脸颊一阵肿胀,却没有还手,“你心里有恨,我认了,阿熠,你打吧。”
他说着,又一拳上去。
周子遇说到做到,被他打得挂了彩,鼻青脸肿,血迹斑斑,也没有还手。
“打完了?”他握住白熠已经不用力的拳头,核心爆发,一下把人掀过去,自己掌握主动权,“打完了,我也要说一句,阿熠,你和她不适合。”
说着,他想抽手,再次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