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空气里,洪水退去的声响如同被按下倒带键的古老磁带,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咽。我艰难地趴在冰凉的石椁顶上,剧烈咳嗽着,暗红的液体从口中喷涌而出,带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本以为会在洪水中损毁的直播设备,此刻竟完好无损地卡在椁角,镜头闪烁着幽蓝的光,忠实记录着眼前的一切。
当镜头缓缓扫过这片狼藉之地时,五十万正在观看直播的观众,共同目睹了一场超自然现象的上演。
地上散落的青铜鉴碎片,竟违背重力常理,缓缓升空,开始重组。而水面的倒影中,另一个“我”还在水中痛苦地挣扎,四肢胡乱摆动,绝望的神情清晰可见,仿佛那是被定格在另一个时空的残影。
“看右手!”密集的弹幕突然集体转向,如同被无形的手操控。我下意识地抬起右手,只见手背不知何时浮现出神秘的青铜樽螺旋纹,纹路深邃,泛着诡异的幽光。当指尖轻轻触碰石椁的瞬间,宛如触动了远古的机关,钟磬和鸣之声轰然响起,声音悠远空灵,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石椁椁盖之上,阴刻的二十八宿图栩栩如生,每一个星宿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秘密。而在危宿星位,半枚带血槽的玉璋静静地嵌在那里,那独特的形状与我怀中八卦盘缺失的坎位,竟完美契合,如同命中注定。
就在玉璋嵌入的刹那,墓顶毫无征兆地垂下九盏人皮灯笼。惨白的光晕瞬间弥漫开来,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每一盏灯笼的表面,都凸起扭曲的人脸轮廓,那些被残忍撑平的鼻梁对着我,肌肉不时地抽搐,仿佛在无声地控诉。
最靠近我的那盏灯笼,突然裂开一道细缝,半截青紫的舌头缓缓探出,舔过我的护腕,在帆布上留下一道带着浓烈鱼腥味的黏液,寒意顺着脊椎瞬间蔓延全身。
我心一横,抄起黑驴蹄子狠狠砸向那诡异的灯笼。闷响回荡在墓室中,带着令人牙酸的空腔共鸣。
被砸中的灯笼破裂开来,焦黑的纸灰飘飘洒洒地飘出,在空中盘旋聚合,最终竟组成了一个古老的甲骨文“嗔”字。
其余的灯笼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开始疯狂膨胀,舌苔上尖锐的倒刺刮擦灯罩的声音,如同无数指甲同时挠着黑板,刺耳又令人抓狂。
“舌为心之苗!”一位名为风水ID的观众连发数条弹幕,言辞急切,“刺破舌尖喷血!”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一咬牙,狠狠咬破舌尖。
刹那间,所有灯笼齐声发出尖锐的尖叫,那声音如同厉鬼哀嚎,震得耳膜生疼。我喷出的血雾在空中诡异地凝成红线,红线交织缠绕,渐渐勾勒出一个完整的九宫飞星图。
其中一颗血珠不偏不倚,恰好落在乾位的灯笼上,“砰”的一声,灯罩应声炸裂,一把刻着“甲子七”编号的铜钥匙掉落在地。
我弯腰去捡钥匙,突然,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后颈传来,仿佛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了上来。
直播镜头缓缓上移,二十万观众惊恐地看到,一盏巨型灯笼不知何时悬在了我的头顶。而那灯笼的罩面,赫然是一张完整的人皮,仔细一看,那竟是我的脸皮,额角还留着直播时不小心撞伤的结痂,血迹斑斑,狰狞可怖。
钥匙插入椁侧锁孔的瞬间,整座石椁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脆响,仿佛脊椎错位一般。我急忙翻身滚入椁内,却一头撞进了一条摆满青铜镜的甬道。
甬道内光线昏暗,青铜镜排列整齐,镜面泛着冷冽的光。诡异的是,镜中的倒影竟各行其是:有的在仔细包扎伤口,纱布上还渗着鲜血;有的正被面目狰狞的蜡尸撕扯,表情惊恐万分;而最右侧的“我”,突然转过头来,对着镜头露出一个诡异至极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恶意。
“第三面镜子的影子没带摸金符!”眼尖的弹幕专家立刻发现了破绽。
我下意识地摸向胸口,想要确认摸金符是否还在,可就在这时,镜中的那个“我”已经如鬼魅般冲出镜面,手中的金刚伞直刺我的咽喉,速度极快,带着凌厉的破空声。
我慌忙格挡,火星四溅,照亮了整个镜廊。这时我才惊恐地发现,每面铜镜的边缘都刻着时间,从1983到2023,而这,恰好是我的生命跨度。
在激烈的缠斗中,我一把扯破对方的衣袖,五十万观众同时倒吸一口凉气——“他”左臂上的尸斑图案,与我背包里那枚染血的玉牌,竟完全一致,仿佛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当桃木钉贯穿镜像人的太阳穴时,所有铜镜突然映出我七窍流血的模样,而我口袋里的怀表残件,也发出了濒死般的蜂鸣,声音微弱却清晰,令人不寒而栗。
甬道尽头的地面毫无预兆地塌陷,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一个巨大的石盘缓缓浮起,上面刻着神秘的烛龙图腾,线条粗犷而狰狞,仿佛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我掏出八卦盘想要定位,却惊恐地发现,震位的磁针始终坚定不移地指向自己的心脏,仿佛在暗示着什么可怕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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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幕里“活人祭”的猜测瞬间刷屏,众人议论纷纷,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就在这时,图腾的龙眼突然转动起来,射出两道刺目的红光,将整个石盘笼罩其中。
在红光的映照下,一幅星图缓缓浮现,与椁盖上的星图完全相反。
一位天文学博士在弹幕中指出,这竟是公元前206年冬至夜的星象,古老而神秘。
当我将八卦盘按进龙尾凹槽的那一刻,深渊里缓缓升起一座青铜烛台,九支人脂蜡烛瞬间自燃,火苗摇曳,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息。蜡烛燃烧产生的烟气在空中不断变幻,逐渐勾勒出一幅骊山舆图。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舆图上的红点正在缓缓移动,观众们放大画面后惊恐地发现,那竟然是我的直播GPS信号。而更恐怖的是,舆图的角落还标注着七个移动的红点,时间落款显示为民国三十七年。烛火突然暴涨,炽热的气浪烧焦了我额前的碎发,而在石盘上,却投出了八个我的剪影,重重叠叠,诡异莫测。
尸烟凝成的骊山图开始剥落,每一片都化作一只只带翅的灰蛾,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我挥动金刚伞奋力劈开虫群,突然,一只灰蛾落在镜头前,翅膀上的纹路竟像是微缩版的墓室结构图,细节清晰,令人惊叹。观众们开启录屏功能,逐帧分析,试图从中找到逃生的线索。
就在这时,虫群突然聚合成一根巨大的烟柱,笔直地指向东北方的一道裂隙。我小心翼翼地靠近裂隙,只见内壁长满了肉瘤状的钟乳石,表面滑腻,还不时分泌出诡异的催眠黏液。
我赶紧绑上防毒面具,缓缓前进。
突然,口袋里的怀表残件剧烈震动起来,像是受到了某种强大力量的牵引,吸附在了岩壁上。我定睛一看,岩壁上竟嵌着半块机械齿轮,齿轮的齿痕与怀表的表芯完全吻合,严丝合缝。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拧紧发条,刹那间,整条裂隙如同有生命的肠道一般,开始剧烈蠕动收缩,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猛地喷进了一个圆形祭坛。
祭坛上的七星灯台自动燃起,幽蓝的火焰摇曳不定,青烟袅袅升起。在青烟之中,七面等身铜镜缓缓浮现,镜面泛着神秘的光泽。每一面镜子都映出了一个不同装扮的我:有身披锁子甲、威风凛凛的将军,眼神锐利,透着一股肃杀之气;有着中山装、温文尔雅的学者,手中拿着书本,气质沉稳;甚至还有裹着兽皮、原始粗犷的原始人,脸上画着奇异的图腾。
地面的铜砖上,刻着“七魄归位”四个篆文,字体古朴苍劲。祭坛中央,一块玉琮静静地立在那里,正不断吸收着镜中人身上的血色,表面的纹路也愈发清晰。
“破坏玉琮!”三条金色弹幕突然划过屏幕,言辞急切。我没有丝毫犹豫,抡起工兵铲,用尽全身力气砸向玉琮。
“轰”的一声巨响,七面镜子同时碎裂,飞溅的铜片如雨点般落下,在我的手臂上划出一道道血口。
鲜血滴入地缝的瞬间,岩壁上的岩画竟仿佛活了过来,那些原始祭祀图里的祭司,无一例外,都长着我的脸,表情庄严而诡异。
就在逃生通道在震动中显现的那一刻,一块坠落的镜片定格了一幅恐怖的画面:七个镜中人正不紧不慢地跟在我的身后,最年长的那个嘴唇翕动,似乎在说着什么。
唇语专家在弹幕中翻译的结果,瞬间让直播间沸腾起来——他说的是:“2023年记得别开青铜樽”。
信号中断前的最后十秒,五十万观众都听见了双重喘息声:一个急促而慌乱,来自我;另一个低沉而带着青铜回音,仿佛从远古传来,正同步数着七星灯台的熄灭次数,“一、二、三……”
那声音在寂静的墓室中回荡,令人头皮发麻,心跳几乎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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