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那个经典的火车选择案例，轨道的左边是一个人，轨道的右边是九个人。无论怎么选，都是一种错。

慕楚寒感觉自己很无力，这么多年过去，那些掩藏着从未解决的事情再次被翻起，仍旧没能解决。

林云浅闭目几息，再次睁开眼，我和他们去梦血城，你尽可能救些人回来，找个地方安置。等卫葫解了血契，我们在魔界找个地方生活，直到一切结束。

慕楚寒看着林云浅，只问出四个字，你甘心吗?

他不想甘心，尤其在他有了能力之后。他浑身上下都是要和纳兰素依较量的热血。

林云浅抱住慕楚寒，在慕楚寒唇上轻轻一吻，小孩子才说不甘心。

成年人要做的是在事情发生之后，尽可能地亡羊补牢。

你忘了吗?这是修者的世界，只要魂魄还在，就能重生。林云浅也生气，可与其计较谁杀了谁，谁抢了谁，不如把这些时间和精力用在如何救人上。

以杀止杀只会剩下绝望，林云浅并非放过仇人，而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好，让绝境中的自己一步步走回光明。

慕楚寒心中仍旧有大仇不得报的愤愤不平。

但因为林云浅的话，慕楚寒在仇恨里感受到了一丝光明，让他能在黑暗里有了一个新的方向。

他失去了归真派，失去了醉遥峰，就是杀一万遍魔修，也无法让他所想要的回来。那为何不把时间用在重建归真派的事情上。虽然憋屈，可至少最后他手里还能握住一些东西，不至于杀完说有魔修之后，只留下一无所有的自己。

这一刻，慕楚寒终于理解他不认可林云浅的思想，却又忍不住被林云浅吸引，并爱上林云浅。

慕楚寒是行走在黑暗里的人，恨意会化为他的燃料，促使着他努力前进，变得更强。

林云浅心中永远有着光。这份光很微弱，却会照在慕楚寒的心里，让慕楚寒冰冷的心感受到暖意。

正是林云浅的存在，让慕楚寒意识到，世界并非完全的黑暗和绝望。

慕楚寒的亲生父母离世之后，慕楚寒在亲戚家里过了一段较为凄苦的日子。慕楚寒很想逃离那样的生活，但在亲戚也离世之后，年幼的慕楚寒无人收留。慕楚寒太理解一无所有，仅剩下钱的生活。

那不是他想要的日子。

*

得知慕楚寒先一步离开，只有林云浅陪他们上路，卓琪瑞有那么几分迟疑。

卓琪瑞见林云浅往木板车上铺软被，赶忙上前帮忙，只是嘴上还在挣扎，要不然，等等慕师兄回来?

到时候在梦血城汇合。我能保护你们的，放心吧。林云浅知道他修为不如慕楚寒高，可这么多年躲躲藏藏，他的社会生存经验也不差。

卓琪瑞没说话，但表情分明是不信。

我看起来就这么不靠谱吗?林云浅整了整自己的兜帽，心想自己哪里不如慕楚寒了?

没没。卓琪瑞连连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魔修欺软怕硬得很，慕师兄那表情冰冷冷的，看起来比较辟邪。

林云浅差点就笑了出声，脑子里已经想到了把慕楚寒的画像贴到门上的场景。

还挺帅的。

作者有话要说：慕楚寒：我曾一无所有，仅剩下让人厌烦的钱

林云浅：

听听，这是人话吗?

第127章 帮手

卓琪瑞没有再纠结慕楚寒在与不在, 道：林师兄你是个好人。

林云浅：其实我不是。

忽然领了一张好人卡，还真有那么些不习惯。

卓琪瑞担心林云浅误会，接着说：我并非想从师兄这得到些什么才这样说的。鼎侠名声在外, 连魔修都救，锄强扶弱, 伸张正义, 将所有财物送给贫民乞丐。我当时就想，鼎侠一定会帮助我。

闻言，林云浅只能干笑。

他并非什么魔修都救。至于那些从魔修手里抢来的脏东西，他并不想留着碍眼，才丢出去。

为了不至于太过打眼，林云浅等人走着离开苍羽恩城。

卓琪瑞推着木板车慢慢往城外挪, 虽然有林云浅在身旁护着, 可难免还是有些紧张。城里有魔兵巡逻, 这些魔兵不似修者那般礼貌, 常常见高踩低，对他和卫葫这种穿着破烂的人，会不遗余力地落井下石。

不出卓琪瑞所料，还没走出城，便看到两名魔兵走过来。其中一人更是掀开了盖在卫葫身上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