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上午10点整,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国贸大厦二期的顶层。田毅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长安街上那绵延无尽的红旗方阵,宛如一片红色的海洋,在微风中翻涌。隐隐约约,阅兵式预演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然而,田毅却无心沉浸在这举国狂欢的氛围之中。时间的紧迫如同高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令他倍感压力。
中航油新加坡公司5.5亿美元期货巨亏的消息,已经震动了远在大洋彼岸的华尔街。尽管此刻,这个消息还被严密封锁在华尔街与北京金融街往来的密电之中,但它逼迫着田毅必须在今天就踏上飞往新加坡的行程。
就在昨天,他才刚刚结算完收益,便接到了一通北京的神秘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国资委需要市场化力量参与重组,但外资持股红线绝对不能破。”
田毅缓缓转身,回到那张摆满文件的檀木桌前。他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桌上,两份截然不同的协议静静摆放着。一份是标注着淡马锡控股中航油新加坡公司51%股权的收购方案复印件;另一份则是田毅连夜亲自拟定的《中资代持架构方案》。
中航油,这个掌控着国内92%航油进口份额的巨头,其新加坡子公司却因陈久霖的期权黑洞陷入了巨大的危机。如果这次让新加坡主权基金的收购方案得逞,那么中航油新加坡公司将变成外资控股结构下的风险孤岛。对于田毅来说,因为德隆系的崩溃,他正谋划抄底收购华夏航空,而中航油新加坡公司如果让谈马锡控股,很可能会让他的计划出现诸多不可控的问题。
“给你9小时时间,我要今天傍晚就站在狮城的土地上。”田毅微微转动座椅,背对着助理田薇娅下达了指令。
傍晚时分,田毅漫步在克拉码头。街头巷尾热闹非凡,露天酒吧里挂满了中英双语的横幅,上面醒目地写着“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55周年”。由福建移民后裔组成的舞狮队正敲响锣鼓。
田薇娅身形娇小,此刻站在高大的陆虎身旁,更显玲珑。不过,她汇报的声音却清晰有力,一字不漏地传到田毅耳里:“Boss,谈马锡陈启明邮件回复了,后天上午八点半,他提出‘中新关系正迈向新阶段,李显龙总理刚就职,提出‘全方位高质量伙伴关系’战略,希望您这次落地狮城,能成为两国经贸合作的典范。”
“呵呵,他们胆气弱了。怪不得以前老一辈在新加坡打工的华人老板总说:‘中国强,我们才有底气’。”此刻,田毅轻轻用手捏了捏护照上那鲜艳的五星红旗印花。
清晨,阳光轻柔地洒在新加坡滨海湾,田毅已经站在新加坡金融区最高楼华侨银行中心(OCBC Centre)的会议室里。他缓缓推开玻璃幕墙边的百叶窗,远处那座标志性的鱼尾狮雕像在晨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正源源不断地喷出水雾,他下意识地看了眼腕表——上午8点整,距离与淡马锡控股的会谈还有半小时。
“Boss,淡马锡的人到了。”助理田薇娅低声提醒道。话音刚落,田毅转身,就看见新加坡主权基金首席谈判代表陈启明已推门而入,身后紧跟着三名神情严肃、拎着黑色钛合金公文箱的律师团。
“陈先生选了今天谈判,是想用中国的国庆来施压?”田毅一边说着,一边将紫砂壶中的普洱缓缓斟入骨瓷杯。袅袅升腾的茶烟,渐渐模糊了对方胸前那枚淡马锡徽章。
陈启明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展开一叠英文报表:“恰恰相反,我们选择这个日子,是为致敬1990年10月3日中新建交的智慧。”他说着,指尖轻轻敲在文件某处:“就像淡马锡控股新航、星展银行的案例,只有我们控股,才能让中航油新加坡公司起死回生。”
投影仪射出的蓝光,打在淡马锡的协议草案上,第7.2条款格外刺目:“淡马锡注资3.2亿美元控股51%,接管航油套期保值业务”。田毅突然嗤笑出声,一把抓起激光笔,用力戳向幕布:“陈总知道中航油为什么大部分是国内业务吗?”
他调出海关总署密档:“去年中国进口航油478万吨,其中92%通过中航油体系分销。而新加坡子公司......”鼠标缓缓划过财务报表,每一个数据都仿佛在诉说着背后复杂的故事:“名义上负责国际采购,实际只是倒卖母公司配额的空壳。现在接盘,这可不单单是商业问题,而是政治问题。”
淡马锡律师团中有人微微皱眉,欲开口反驳,却被田毅毫不留情地截断:“你们想通过控股新加坡公司渗透国内油脉?”他动作干脆利落地甩出一张2003年发改委批复文件,文件上的字迹清晰可见:“看看中石化收购英国天然气项目被卡脖子的原因——外资代持触及能源安全红线!你们控股51%的方案递上去,商务部第一个封杀!”
陈启明神色微微一变,摘下金丝眼镜,缓缓擦拭着,试图掩饰内心的波动:“田先生似乎忘了,中航油母公司正面临国资委问责。没有我们填平5.5亿美元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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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窟窿?我也能填,但本着友好……和我认为你们有全球石油套保经验……”田毅突然将笔记本转向众人,屏幕上跳动着VIE架构模型,复杂的线条和数据展示着他谋划的布局:“这是我的解决方案——中资成立离岸壳公司代持新加坡实体股权,淡马锡以可转债注资30%,投票权委托给我的基金。”他目光如炬,紧紧凝视着陈启明抽搐的眼角,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否则贵方连青岛港输油管道的温度都摸不到。”
谈判陷入了僵局,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双方互不相让,气氛愈发紧张。随后,众人移步至雪茄室。陈启明面色阴沉,剪开一支科伊巴,灰白的烟圈从他口中缓缓吐出,烟圈中透出他的杀招:“田先生可知道高盛正在接触马来西亚国库控股?如果我们撤资......”
田毅神色未变,缓缓推开窗户,让凉爽的秋风卷走满室烟味:“陈先生知道中国为什么叫‘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吗?中航油的油罐连着空军战机的油箱,这样的战略资产,绝不会让外国主权基金触碰控制权。这时候就算让华尔街秃鹫撕碎中航油的尸体也在所不惜!”
田毅轻轻晃动杯中的茅台,琥珀色的液体在国庆特供酒杯中泛起层层涟漪:“但淡马锡失去的将是整个中国能源市场入场券……”
他再次调出2004年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报告,数据和图表清晰地展示着未来的趋势:“未来五年,中国航油需求年增速23%,而能绕过《反垄断法》草案的外资......”鼠标稳稳地停在VIE架构图上:“只有我的代持方案。”
淡马锡风控总监一直沉默着,此刻突然插话:“田总的方案存在代持人道德风险。”
“道德?”田毅微微冷笑,从公文包中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1998年新加坡油轮焊工们的场景:“当年淡马锡控股的吉宝船厂克扣中国劳工薪资时,可没提过道德。”他指尖轻轻点着照片里那醒目的“淡马锡”标志:“现在你们想用资本施压?可以,但必须按我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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