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瞌睡虫,你才看见我呀?”
池潇低声说:“他九点就睡了,让我零点的时候把他叫醒看烟花。”
池潇也提了下唇角:“不是说不能来吗?”
明灿:“我说的是不确定,又不是不能来。”
他应该刚洗过澡,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皂香,还挺好闻的。
十一点三刻。
“烟花秀开始了!”明灿摇了摇淼淼,“宝宝快看!”
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干脆直接变成哈欠,打完哈欠就吧唧嘴,脑袋靠到明灿胳膊上,沉甸甸的。
池潇拿起酒杯,里头装了三分之一的酒液,他轻晃了晃杯子,嗅到扑鼻酒香。
度数不低呢。
转眸,看见明灿的杯子已经喝空了。
淼淼看见烟花之后,仿佛心满意足,不再强撑着眼皮,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淼淼脑袋滑下来,枕在明灿腿上。
顶楼的玻璃房,一窗之隔就是寒夜,淼淼虽穿了厚实的毛衣,但是睡着的时候体温下降,又没有被子盖,难免觉得冷。
自然不能让他在这里长时间睡着,池潇干脆地站起来,弯腰将淼淼的胳膊搭到肩上,轻松抱起了他,要带他下楼回卧室。
池潇停下脚步,垂眸望着她,低声问:“你还看吗?”
明灿怔住。
烟花持续不断地在天空绽放,坠落一绺绺光与烟,如梦似幻。
他送淼淼下去,让她在这儿等着。
接下来的烟花秀,就她和他两个人看吗?
隆隆的烟火声环绕着房间, 耳膜被敲击着,震感强烈。
他怎么还不上来?
这时才想起看一下那瓶威士忌的酒精度数。
明灿记得上次喝度数这么高的烈性酒, 用一口杯喝了三四杯,人就开始飘了。
又过了好几分钟,池潇才姗姗来迟。
明灿抬眸,看到他手里拿了条厚实的浅驼色毯子, 她下意识道:“我不冷。”
明灿:“确定。”
池潇默了默, 忽地一扬手, 不由分说地将毛毯丢到明灿腿上。
都说了不用还非要给人盖。
明灿轻轻“嘁”了声,倒也没把毯子给他丢回去, 随手摊平了盖住膝盖,问他:“怎么去了那么久?”
没有坐在他原来坐的地方,而是坐在了淼淼刚才坐的位置,柔软的沙发垫微微陷下去,秋千随之轻晃了晃。
“吓死我了。”明灿脱口而出,“你就不能轻一点?”
明灿说完才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
所幸喝得并不多,理智还占上风,能够抑制住冲动。
像是闲得无聊想给自己找点事儿做,明灿把腿上的毯子展平,发现一头被旁边的人坐进去了,她轻轻扯了两下,旁边那人站起来些,毯子扯出来,他又坐下了。
旁边那人好像坐得离她更近了些。
是的,明灿觉得池潇今晚的气味不像平常那么凉,反而有点烫。
池潇垂眸看着她低着脑袋,先将毯子展平,再细致地折起来,抚平其上每一丝褶皱,乐此不疲的样子。
仿佛把他当空气。
“那也不会花那么久。”明灿下意识说,“淼淼那么乖,给他换个衣服需要十分钟吗?”
天呐。
显得好像在数着时间等他。
从现在开始。
池潇懒懒地往后仰,眼睛盯着天空,烟花绽开后坠落的银丝像密雨一般从他眸中掠过,明明灭灭。
犹记得池潇说她妈妈住在美东,那边现在应该是正午。
“新年快乐。”池潇说,“还让我和妹妹说话。”
“嗯。她再婚后生的孩子,比淼淼大一些。”
她现在连听说父亲要相亲都觉得难以接受。
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