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并没有断片，记忆还牢牢地待在脑子里。

池潇手摸向床边，拿起手机，点亮屏幕。

宿舍其余三人还在呼呼大睡，鼾声此起彼伏。

日月火山。是她自己设置的名字，他没有给她改备注。

池潇抓了抓头发，起身下床。

口袋里是空的。

没记错的话，昨晚应该放在这里面了……

真的不是梦。

来到盥洗室，外边天光大亮，北风一阵一阵扑到落地窗上，发出哐哐的撞击声。

不算干净的镜面，映出少年肤色冷白，棱角分明的面容。

洗漱干净，池潇回到宿舍，斜对床的舍友刚醒，烂泥似的扒着床边的栏杆，探出头往下瞰。

池潇刚穿好毛衣，就听斜上方传来嘶哑的、宛如刨了一夜坟的半死不活的声音：“潇哥……你能不能……给我带份早饭……”

“那就午饭。”舍友觍着脸道，“饭卡在桌上，或者在我昨天穿的外套里，你摸摸看。”

朱奕达最后醒来，发出破风箱似的声音：“昨晚是真实的吗？我怎么记得我们一个两个全被老池喝趴下了？”

“潇哥昨晚真的野。”

“我还行。”池潇说，“正好要出门，还有谁要带饭的？”

宿舍安静片刻。

池潇：“不要拉倒。”

“我要一份酸菜鱼套餐，再来一杯果汁，拜托你了哥！”

-

明灿抱着柔软的被子，身体松弛，气息匀长，睡梦香甜，直到被一串清脆稚嫩的童声吵醒。

明灿懒懒地睁开眼，拿起手机一看。

“对不起，我没听到闹钟。”明灿边伸懒腰边爬起来，捏了捏淼淼的脸，问，“张姨叫你起床的吗？”

明灿：“这么厉害？洗脸刷牙了吗？”

张姨每天八点之前会过来做好早餐，而淼淼的起居主要由明灿负责，明灿不在的时候才会让张姨帮忙。

随着智能窗帘缓缓敞开，明媚晨光争先恐后地闯入，将室内的一切照得通通、清亮。

“妈妈，平板。”

淼淼：“嘿嘿，好哒。”

张姨正在厨房忙碌，见明灿来吃早饭了，她擦洗干净手，端着温热的早点摆放到桌上，然后在明灿对面坐下。

“嗯嗯。本来前两天就应该说，但我看你忙着考试脚不沾地的，便想等你考完了再说。”

张姨：“是的，我女儿年前要结婚了，我得帮她筹备，而且我老家在外地，过年也需要比较长的假期。”

这样一算，张姨岂不是大半个寒假都不能工作了？

明灿依然沉默。

明灿思忖了一会儿，做出决定，对张姨说：“没关系，不用找人顶班了。我和淼淼过年都会回长辈那儿，淼淼他爸妈也会回来，到时候有的是人照顾他。”

张姨继续忙去了，留明灿坐在餐桌边，一个头两个大。

希望他到时候能有点用吧。

客厅里，母子俩一个坐在玩具堆里，一个坐在沙发上，各折腾各的。

他现在应该醒了吧？

他该不会表面上假意答应她，背地里打算一直拖着，不履行带娃的义务吧？

终于，她忍不住给池潇发去消息：【学长早上好】

她这两句话，催促的含义明晃晃，就差把“你给老娘搞快点”几个字写在脸上。

此时，距离他今早睁开眼，还不到半个小时。

很少，一到饭点，食堂里仍旧人满为患。

他站在人群中央，对周围的嘈杂无动于衷，只垂眸盯着手机屏幕，打字回复：【已经送去鉴定了】

她在心里对池潇的办事效率，只评价了个“还可以，不算太拖”。

明灿盯着手机屏幕，纠结要不要追问他几天出结果。

明灿很捉急，可池潇都已经去鉴定了，她要是再显得那么焦躁，人家必然会感受到巨大的压力，万一产生逆反心理，甚至对她这个人有意见就不好了。

踟蹰间，手机又震动了下，有新消息进来。

池潇：【一起去看吗？】

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