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蝴蝶给不了他答案。
而祁砚知的眼皮却随之越来越沉,直到彻底昏过去之前—
他还流着泪,不停呓语:
“我愿意……”
“愿意用生命做代价。”
这两天蒋昭南听完了录音,知道了发生在祁砚知身上的,
令人心疼的遭遇。
因此每个难熬的夜晚,蒋昭南都会把又一次陷入梦魇的祁砚知揽进怀里。
一遍遍地轻拍,一遍遍地安抚,
一遍遍地唱着,他最爱的摇篮曲。
“如果生日愿望可以重许一次的话。”
蒋昭南紧紧抱着祁砚知的身体,栖在他的耳边,诚恳而又真心地说,
“我只要你健康。”
或许是太过强烈的呼唤打动了上苍,在跨年的这天清晨,祁砚知忽然发起了高烧。
“水……我想喝水……”祁砚知紧闭着双眼,难受地说。
“水在这里,砚知,喝水。”蒋昭南紧张地扶起祁砚知,并迅速把桌上的温水递到祁砚知唇边。
这一回,算是祁砚知自主地喝了下去。
“热……我好热……”祁砚知喝完水,依然很难受地说。
“砚知,你发烧了,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医院?”祁砚知终于对外界有了一丝回应,但说出来的话却叫人无比揪心。
“我不去医院……不去!”
“医院救不了我……救不了我!”
接着祁砚知开始剧烈挣扎起来,蒋昭南见状只好先抱着祁砚知,尽量让他迅速冷静下来。
“好,我们不去医院。”蒋昭南说。
“但宝贝儿你总得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才能好起来?”
祁砚知闻言想要睁开眼睛,可无论怎么做都没办法睁开,于是他缓了口气,难受地呼喊道,
“粥……我想喝粥。”
“粥?”蒋昭南意外地问道,“什么粥?”
“就是……就是上次我们喝过的那碗……那碗南瓜粥。”
“你是说,开在‘乡间小味’旁边的那家店?”蒋昭南惊讶地问。
“嗯。”祁砚知勉强应道,接着开始不受控地咳了起来。
蒋昭南见状赶紧再喂祁砚知喝了点水,然后慢慢把他扶着躺回了床上。
“砚知,我马上去买粥,你先休息一会儿等我回来。”
祁砚知听见了,但他说不了话,只能稍稍挑了挑眉头以示回应。
蒋昭南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低头在祁砚知面上轻轻吻了一下,握着他的指尖说,
“宝贝儿,别担心。”
“我很快就会回来。”
“乡间小味”旁边的那家早餐店已经开了很久了,搬家之前蒋昭南带祁砚知吃过一次,祁砚知觉得味道不错,但却再也没有去过了。
蒋昭南记得那家店的老板是一对夫妻,看起来在退休左右的年纪,店面很小,却很干净,做的粥也很香甜可口。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家店没有外卖,想喝粥的话只能开车去买。
但问题是,蒋昭南的车前天才借给了梁柏实出门旅游,祁砚知的车他又找不到钥匙,而且跨年这天打不打得到车都还是个未知数。
所以思来想去,就只剩下了最后一个选择。
“kt790 duke”,当年陪蒋昭南挑战数个弯道的“橙色手术刀”。
随着“咔哒”一声响,蒋昭南系紧卡扣,顷刻间,外界的喧嚣被全然地阻绝,碳纤维的头盔之下,他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
尤其当他双腿一跨,稳稳上车握住车把时,掌心立刻传来一阵微微的震颤。
蒋昭南能感觉得到,这位老朋友已经蓄势待发。
那就试试吧,
看看几年后的你是否还与从前一样。
蒋昭南深吸一口气,右手轻轻拧动油门,下一秒,发动机立刻爆发出了熟悉的轰鸣巨响。
神经在兴奋,灵魂在发烫!
kt790 duke带领着他像箭一般,笔直地冲向远方,只留不断卷起的气流在男人的身后啸叫、怒吼。
跨年清晨的车辆几乎可以说是少得可怜,不过这也正方便蒋昭南驾驶机车在跨江大桥上肆意疾驰。
建筑与树木飞速倒退,狂风呼啸着拍击头盔,蒋昭南眯起眼睛,握紧车把紧紧注视着前方。
此时此刻,世界就在他的眼前飞速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