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祁砚知再次笑弯了眼。
第70章
祁砚知模样太乖, 蒋昭南心中柔软更甚,但他面上并不表现出来,只撸了撸袖子, 伸手把被揉乱的衬衫慢慢理平整了。
“说说吧,”蒋昭南慢条斯理地扣好衬衫最上截的扣子, 抬腿在沙发上坐直,平静道, “你的‘但是’后边是什么?”
祁砚知闻言不禁全身都震了一下,脑袋滞顿地转过来看向蒋昭南的后脑勺, 低声说, “你怎么到现在都还记得?”
听到这话忍不住低头看了眼表的蒋昭南:“……”
如果没记错的话,刚刚到现在不也才过了二十几分钟,他这个年纪还不至于这么早就得老年痴呆。
于是蒋昭南不得不躬了躬腰,指尖抵在额头上, 一两撮脑门儿上的发丝坠下来,他就在拿指尖将它划拉上去的间隙里适时开口, “祁砚知,你老实告诉我。”
“你是不是并不想说?”
“我……”祁砚知低垂着眼睛,目光不聚焦地投向阳台角落的蝴蝶兰。
蒋昭南迟迟没听见祁砚知的声音, 心中不免稍显忧虑地转头掠去一眼,然而只这一眼就叫他气得啧出了声。
“不想说就不说呗,又不是什么严刑逼供, 非得把自己不想说的事情吐出来。”
被一把抱进怀里然后一骨碌从蒋昭南左肩溜到右肩的祁砚知:“嗯?”
“不是, 发生了什么?”祁砚知试着掰开蒋昭南紧紧箍在胸前的胳膊, 然后慢慢从他起伏的胸口上起身,却没想到蒋昭南根本没一点要松手的意思,整只胳膊横在他腰上不许祁砚知动弹半分。
“你他妈看看你自己的手!”
蒋昭南实在是被气狠了, 一把攥住祁砚知的右手激动地将它举到祁砚知面前。
祁砚知不解,视线一路下移,几年前纹的翠蓝眼蛱蝶到今天依然栩栩如生,但与当时不同的是,现在的蛱蝶鳞尖出现了一抹不正常的红,红晕面积不大,却红得无比刺眼。
顷刻,祁砚知脑子像被人突然打了一拳,后知后觉的疼痛过后,双眼仿佛到此时才看清那不是红,而是血。
一颗接着一颗,汩汩往外冒的,
血珠。
完了,祁砚知心想。
一切都完了。
“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蒋昭南攥着祁砚知右手的同时也没忘记握紧他的左手,此时此刻那指腹连同着指甲一起,正往下滴着一颗颗属于手腕的血珠。
“我……”
祁砚知望着手腕流下来的鲜血不住地出神,整个人像被夺走了精气似的,失魂落魄地发不出一丝声音。
“得,我明白了,今天这解释看来是要不到了。”
蒋昭南看见祁砚知这模样是既生气又心疼,他明明就一下没看住,怎么突然就发生这种变故了?
但疑惑是疑惑吧,蒋昭南又心知这问题一时半会儿是等不到答案了,于是他自觉认命地从桌上抽了张纸巾按在祁砚知手腕的伤口上,然后从沙发上起身蹲在祁砚知面前,一点一点给他按紧再抹去还在往外渗的鲜血。
“你家楼下附近有没有什么药店,我马上下楼去买碘伏。”蒋昭南边认真按压边说。
祁砚知好歹是回过了神,低头望着蒋昭南一同被染红的指尖,神色颇有些愧疚地支吾说,“不用去药店,家里……家里有药箱。”
蒋昭南听罢稍有几分诧异地抬头问,“里面有碘伏跟创口贴吗?”
祁砚知回避了蒋昭南的目光,抿唇点了点头,然后说,“里面还有生理盐水和棉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还……剩了不少。”
“剩?”蒋昭南精准地抓住了这个字。
祁砚知知道瞒不过,于是颇有些破罐子破摔地回答,“之前有用过几次,也是因为处理伤口,不过那都已经过去很久了,这次我也没想到会……”
“这个事情我们之后再讨论。”蒋昭南认真注视着祁砚知的眼睛,叹了口气说,“药箱在哪儿,我去把东西拿过来。”
祁砚知听罢伸出左手指了指正前方不远的电视柜,轻声地说,“就在最中间的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