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脸不红气不喘淡定说出这句足以冲击生物界和科学界的“新奇理论”,换大街上随便找一个脸皮薄的还真做不到。
“行了。”跟还没开化的生物交流容易拉低智商,于是蒋昭南选择明智地跳过这个话题。
“下周四我车限行,你那天不用来接我。”蒋昭南边解安全带边说。
“为什么?”祁砚知盯着他问。
“因为,”蒋昭南垂眼顿了顿,“我得回趟家,准确的说,得回趟我父母家。”
第27章
“回家?”祁砚知愣了愣, “这跟我接不接你回来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你当晚要在家里住下?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可以……”
“不是。”蒋昭南推门下车的手稍稍顿了顿,紧紧攥着车把手尽力冷静道,“具体为什么, 你没必要知道。”
“怎么就没必要了?”祁砚知起身伸手抵住了蒋昭南即将推开的车把手与他对视道,“出于一个朋友正常且适度的关心, 难道不行?”
“朋友?”蒋昭南朝他笑了笑,“你算哪门子朋友?”
操, 这家伙就偏得在这地方跟他杠!
祁砚知盯着他的眼睛几乎要将下牙咬得咔嚓响,过了好一会儿才说,
“行, 我不是你朋友,但我是你交易对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咱俩这事儿还没签合同吧。”
蒋昭南闻言却立刻皱了皱眉, 正色道,“你说过只有同居这一个条件。”
“但你也知道那是我‘说’过。”
祁砚知挑眉轻松道, “没签合同按手印,这玩意儿充其量算个口头约定,不具备法律效力连个毁约都说不上, 甚至如果没录音的话,我大可以抵死不认,就当这事儿从来没发生过。”
末了祁砚知心情很好地补了一句, “蒋总你开公司不可能不清楚这点吧。”
蒋昭南不躲不避, 迎着祁砚知充满探究性质的打量目光, 冷冷丢下几个字,“算你狠。”
知道蒋昭南是真被他气着了的祁砚知“砰”的一声拉回车门,再顺手从风衣口袋里拿出钥匙锁住车门, 确定蒋昭南这家伙没办法一言不合就推门下车才倒回驾驶座说,
“蒋昭南,我并不想借这个由头威胁你,更不想随意消费你对我的信任,选择权仍然在你的手上,这合作能不能成,照样全看你答不答应。”
“祁先生说得轻巧,”蒋昭南也不看他,自顾自盯着车窗玻璃带了些气性说,
“既然当初定好的条件也能说改就改,恐怕接下来的合作也免不了变故横生,都说做生意讲究一个信誉,却没想到所谓信誉在不对等的利益面前就当是个屁!”
得,现在已经不叫“祁砚知”而是“祁先生”了,看来这回还真是把蒋昭南气得够呛。
“正所谓兵不厌诈嘛,”祁砚知既放缓了态度,又放慢了语速轻轻侧头道,“虽然这又不是作战,但道理却差不多,无非黑棋进一步,白棋退一招,攻防之间见真章。”
“可问题是,”祁砚知慢慢补充道,“你我又不是竞争关系,甚至谈妥下来还能成为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你赚你的钱,我拿我想要的东西,这难道不是一种共赢?”
“共赢?”
蒋昭南转头重新撞进祁砚知的目光,“所以上次的饭局是什么呢?一个战略性的安抚?等稳住我再一点点试探底线,直到确认我一定会答应交易再反客为主,重新上桌洗牌制定新一轮规则?”
“不,”祁砚知眼神坚定地道,“我没想过设局让你一步步往里跳,还是那句话,我们不是竞争对手,我没必要在你身上搞什么下作手段。”
“更何况我又不是个商人,如果真搞所谓商战阴谋阳谋那套,我怎么可能玩儿得过你?”
“那你什么意思?”
蒋昭南没什么表情地问,其实冷静下来他才发觉自己并不该生气,谈生意而已,成与不成都很正常,利益面前谁也不敢保证最后的结果究竟如何。
签合同前一个小时忽然翻脸的他也不是没见过,更不用说那些搞阴阳合同的,能占便宜的地方那些老狐狸早闻着味儿就来了,更遑论这桩饭桌上的生意,好处全让他占了,说是天上掉馅饼儿也不为过。
本就不该期待的,落空更在情理之中,曾经那么多失败的教训明明白白教过他什么叫喜怒不形于色,什么叫不要把情绪暴露给任何一个谈判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