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想听听今早的新闻,能不能放着,我边吃边听。”
—“这个点新闻结束了吧。”
—“妈,家里多了两个人我不舒服,我能不能出去玩?”
—“去去去。”
将近中午饭时,娇小姐似的许降出门了。偌大的房子里,除了在外除草玩、出门买菜的保姆外,只剩下三人。
谭希灵四处张望了一圈,才在许桑旁边坐下,温柔地开口:“大桑,小降是我儿子。”
许桑咬红提的动作顿住,他应了声:“嗯。”
“如果他因为你的回来而不高兴,那我希望,”谭希灵笑得很慈祥,“那我希望你能早些离开。他不像你,什么苦都吃过,细皮嫩肉的,经不起风吹雨淋。”
像是早料到有这话一样,许桑平静地看向她。
只是,还没等他像平时一样点头时,易承在旁边笑了声:“阿姨。”
谭希灵看过去:“易同学。”
“有的人,颜值天然出众,各方面也不赖。”易承皮笑肉不笑,“有的人,颜值还行,却是用所有的优点换置的。”
“什么意思?”谭希灵攥了下拳头,明知故问。
“原来智商是儿子随妈。”易承讽了句,“您刚说的话,先不为难您去谈逻辑,只谈伦理,挺背德的。”
很少对上这么直白的话,谭希灵下意识转过头去找人,可回想起屋子里各个地方的人都被自己支开了。
她看着易承,“你说这话,合适吗?”
“那您说的话,合适吗?”易承单手托腮,歪了歪头。
“我,”谭希灵没坐住,身子滑溜了两下,险些摔地上。
“连听两次对不起会不会腻了?”易承偏头看着许桑,眼里是急转的温柔,他若有所思地说道:“阿姨,不如我们做道题?”
她居然叫一小子横住了。谭希灵一怔:“什么?”
易承挑眉:“找找您方才那番话的逻辑错误。”
见谭希灵猛地一抖,他补充:“记不住原话?我来复述?”
“……”谭希灵拧眉:“难怪小降昨晚跑我面前哭,你这人还真是咄咄逼人。”
易承:“哭了?”
谭希灵:“……我难不成骗你?”
易承冷笑一声:“我当场哭一个,也能证明您咄咄逼人了?”
“你怎么说话呢。”谭希灵咬着牙,“我不跟你计较是我有肚量,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易承没理会,只提醒:“逻辑漏洞。”
谭希灵气得心脏疼:“你——”
“我?”易承接话:“要我提醒?”
谭希灵:“……”脸皮比梁意杉的还厚。
“首先因果不对,听你家司机说,高考考完当晚,你儿子狂灌十瓶啤酒,骂了一路的街,不知道这种情绪,能跟高兴沾边吗?更不知道这点情绪跟许桑何关。其次,目的手段不符。想遮风挡雨,除的不该是许桑,而是天公,阿姨您努把力,这我不敢说胜率。最后,您的立场呢?是以许铭妻子的身份、许降母亲的身份还是什么?既然要私了,法律关系便暂时抛置一旁。无一与许桑有关,请问一个陌生人的‘希望’,价值有二两吗?”
这一通说完,谭希灵彻底噤声了,她好半天才底气不足地说了句:“大桑,也算我的儿子。”
“这样啊。”易承冷呵一声,“素不相识的人都能问候到对方祖宗十八代,阿姨您除了儿子便是自个儿,我听半天,以为你俩没关系呢。”
谭希灵瞪了眼他:“……大桑,阿姨说错话了,你在家想住多久住多久。”
许桑没答,只是看向易承,静静看着,一丝一毫都不错过。
他轻声说道:“谢谢。”
“嗯。”易承坐下,看着谭希灵逐渐走远,轻声:
“下次不必忍耐。可能你的考量是:闹僵了,烂摊子终归由你爸处理,所以你宁愿闹掰的是你和你爸。但事实是,自家后花园自家打理,‘花草’出了院子,便是独立的。受了欺负还回去,这是应当,不是过当。至于这残花败草最终溜回去找谁哭,怎么着,许桑,你这么想去管别人的后花园?”
许桑沉思良久后,轻笑:“不想。”
“嗯。”易承把剥好的红提放他嘴里:“对了,李承宇让我牵个头,我拉了个群,半小时后开群聊天。”
许桑看了眼手机:“做什么?”
“不知道。”易承擦指尖,“估计赤色馆想宰宰我们这批肥羊?”
许桑一笑:“人工费不算成本那套?”
“这话有水平。”
易承笑了笑:说不定李承宇挨个劝,废的口水、精力时间甚至网费,加起来还不抵一顿餐的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