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邓茂光瞪了那人一眼,和四五个人一同转身。
只是,刚转正,几双眼睛蓦地僵住——面前,立着个身形修长的少年,唇角勾着笑。
暮时橘红发沉的晚霞,映着他半边脸,亮着,精致得像琉璃彩抹出的画。
这他妈不就是许桑吗!
邓茂光仗着身后有人,往前挺了一步,说道:“许同学,晚上好啊!”
许桑淡淡回话,“晚上好。”
“那个,后门就在操场那边。”把前提列好,邓茂光昂头,“等会放学,后门见!”
许桑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好。”
替人·出气也好,买场教训也罢……都他妈是些他玩腻的东西。
“啊?!”
“啊?!”
两声惊讶,异口同声地发出。
陈慢愣了两秒,“不是许哥,他这明摆着要去欺负你呢!”
邓茂光也愣了,心道:这就答应了?他还没准备好阵仗呢……
没多解释,许桑扫了眼挡着门的人,那人立刻往旁边一退。
他走两步坐回座位,看钟表时,目光有意无意扫过前四五桌、看热闹正起劲以致忘收回视线的李云平,见后者匆匆别开眼,顿时觉得没劲,抽出试卷继续算题。
两群人慢慢散开,陈慢尽力制止了班内人员的放肆讨论,先一步坐到吕丁的位置上,正对着人,说:“许哥,你认真的?”
吕丁将就着立在旁边,半蹲身子,“对啊,认真的吗?”
许桑写下答案:“嗯。”
“为什么?”陈慢低声说,“邓茂光虽然好对付,但很烦。癞皮狗一样,没脸没皮!而且……”
吕丁也连忙补充,“都怪之前光顾着笑人,忘分享恶心的了。你不知道,小小邓还有校外的人…”
许桑还算平静,给两人打了定心针:“这种,我能对付。”
“行吧……”
陈慢也算有分寸,虽然关心,但不至于一定要达到干预的程度,在上课铃打响时,回到座位,仰头望天,叹气。
吕丁也皱着眉,时不时叹声气。
赵鸿途有点烦这一前一左两位疯狂制造二氧化碳的,没忍住,“我觉得吧,许哥没你们想的那么弱。”
两人齐刷刷地看向他,赵鸿途一怔,低头疯狂写题。
放学之后,想起课前挑事的邓茂光,许桑背上书包时,特意走了学校后门。
静静的,人烟稀少。草丛堆里走过阵风,草们都要稀奇地唱一首“千年等一回”。
誓师大会的台架已经搭好,充气横幅、“成功门”一类的物什也瘪成长条耷拉在地上——怎么看怎么没生机。
他到时,只看见条黑影,整个人扭曲着腰背腿儿,几乎是挂在门上,艰难而努力地开着锁,隔两秒会骂一句:
“死锁,今天怎么撬不开啊!”
“……”许桑径直走向他。
感受到身后有人,邓茂光腾地转身,食指被锁头一挂,侧尖上的皮悄无声息地被割裂开……他声音抖了两秒,看清来人心头一紧,忙端上架子:“还挺准时啊!”
许桑眼神如常,回道:“有事直说。”
“好啊。”主观上认为这人没什么实际攻击性,邓茂光就把钥匙揣回兜里,忽地蹭到什么液体。
后知后觉地低头,食指上,几毫米深的伤口,才几眼没看就淌出血来,凝出一颗颗比针眼还大的血珠。
迟了半分钟的疼痛充斥脑海,他忽地大喊:“啊!”
这一声,云端的飞鸟都感觉被谁扯着腿了……惊得扑哧扑哧翅膀赶紧飞!
许桑往后退了一步,轻拧眉,“有病?”
“没病,痛啊!”邓茂光从兜里摸出一把纸巾,缠了十多圈,没看到血之后,才松了口气。
抬头一看,摆足了架子说:“知道我为什么蹲你吗?”
许桑想说一句“废话真多”,但想想还是平静地回答:“你说。”
“谁让你风头这么盛,谁让你个新生一来就牛逼哄哄地上台发言,还是什么狗屁优秀学生代表!”邓茂光往铁门后一靠,不经意用后脚蹄子踢了踢门,面上还是一副凶戾样,“谁让你长得有几分姿色,谁让你成绩好到一来就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