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进了招待客人用的厅堂,霍琚给他们端来茶水,给庞润珠端的则是桂花蜜水。
“你咋出来了?”盛弘新蹲在水池子前杀鱼,纳闷儿地问。
“不太方便。”
“哎,你功夫同谁学的?挺强的嘛。”
“那你义父想必是位极厉害的人物。”盛弘新由衷夸赞。
盛弘新惊讶地发现他居然笑了,伸手拍拍他的背,“原来你会笑啊,成天绷着个脸做什么,小心夫郎被你吓跑了。”
盛弘新抖了抖鸡皮疙瘩,“别别别,我开个玩笑而已。”
霍琚感觉宁王有点烦人,“嗯。”
凌息挑起眉,语带疑惑,“你想让庞小公子在我家养伤?”
“我就润珠一个儿子,实在无法承受他有个什么万一,不得已厚着脸皮前来恳求凌老弟相助。”
凌息连忙上前扶起他,“庞老板太客气了,你若信得过我尽管让庞小公子留下,住多久都行,只是穷乡僻壤,屋舍简陋,怕委屈了庞小公子。”
庞润珠刚刚进门不好意思四处打量,院子里又有外男在,一直低着头走路,进屋坐下后,他瞧清四面墙壁并非一路以来黄色的土坯房,而是雪白的,一尘不染,平平整整,仔细观察,甚至泛着丝浅粉色。
这些全是他未曾见过的风景,原来房子还有这样的,并非一定要喜庆的朱色,耀眼的金色,简简单单的黑白两色别具一番美感。
村民们惊奇地跟了一路,以为哪家富户结亲,企图上人家门口讨些喜钱喜果。
“天啦!凌息终于想通要纳妾了!?”
胆大的村民凑到马夫身边询问:“老哥,你们这是干啥呢?”
众人齐刷刷点头,合宴酒楼,县城最好的酒楼之一,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若是上过合宴酒楼,拿出来够吹一辈子。
什么?小哥儿没法儿纳妾,二夫婿不叫妾叫什么?莫非还想和大夫婿霍琚平起平坐?
“我家小少爷拜了凌老板为师,之后会在凌老板家小住一段时间,各位父老乡亲,劳烦你们多多关照我家小少爷了。”马夫冲村民们抱拳。
妈耶,不愧是合宴酒楼东家的小少爷,富得流油呀。
有人附和着点头,“是呀,庞老板糊涂啊,把孩子送到乡下来跟凌息学习,那不是耽误孩子吗,又不是读不起私塾。”
“是小哥儿,听说长得极其漂亮,近些年不晓得啥原因没怎么听到风声了。”
妇人阿叔们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着。
“庞老板太客气了,举手之劳用不着送这么多礼物。”凌息瞥了下一眼望不到头的马车队伍,心中大为震撼。
管家笑容泄出几分尴尬,“实不相瞒,其中一半是我家小少爷的东西,另一半才是我家老爷送您的谢礼,东西不多,实在汗颜。”
霍琚过来见到这一幕,同样诧异,担忧地望向凌息,“放得下吗?”
平常他们家前院就够住了,比起前院的热闹,后院过分寂寥,凌息一般只有找工具啥的才会往后面去。
以凌息和霍琚的眼光看,这个房间是个合格的标准单人间,然而他俩忘了,他们习惯的生活环境是军队,庞润珠习惯的生活环境是锦绣堆。
果然还是自己有先见之明,深知乡下环境糟糕,他家小少爷金尊玉贵,细皮嫩肉,如何能住习惯。
“是!”二人干起活儿十分麻利,动作熟练专业,显然经过培训。
霍琚颔首,“嗯,如何看出来的?”
总之小哥儿整个群体的身材偏纤细,容貌也偏柔和、中性,攻击性弱。
儿,不过在当今流行的审美下,这样外表的小哥儿会被当成丑八怪。
霍琚眼中流露出欣赏,“没错。”
凌息压低声音吐槽,“这天儿哪儿来的蚊子,需要挂那么多蚊帐吗?”
二人对视一眼,双双笑得开怀,无声无息回了前院。
“我受外祖父相托,来此寻找他故友之子,差不多是时候该走了,近日以来多谢二位的照顾,岳某不胜感激。”盛弘新郑重道谢。
“既如此,今晚大家喝一杯,当给小新送行。”凌息搬来一坛酒,窗外月色盈盈,映照在酒坛中。
夜凉如水,一小杯酒水却轻易令身体变得滚烫。
“凌老板!我想同你谈一笔生意。”盛弘新放下酒杯,杯底碰撞桌面,发出脆响。
凌息勾起唇角,眸中含笑,似乎一切皆在他的预料中,“欢迎之至。”
一刻钟后,他仍旧保持双目圆睁,灵魂出窍的模样。
“凌息!你好样的,你又算计我!”盛弘新追着凌息跑,手里紧握那一叠合同。
大清早,院子里鸡飞狗跳,最后全靠霍琚的美味早餐,成功制止两人继续争吵。
“你家应该很有钱吧,什么样的厨子找不着。”凌息觑他一眼。
他目光殷切地凝视着霍琚,“要不霍兄你跟我回家吧,工钱一定不会少。”
凌息挑了挑眉,“干嘛,你有龙阳之好啊?”
凌息淡定地看着他,“不是就不是呗,你急什么?莫非你当真对我家霍哥有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