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然(兄妹骨科)

姑姑(1 / 1)

周然后来还是从黄奶奶那里知道了这件事。

那日身体有恙,私心里的确想偷懒不下楼去吃饭。

但周老爷子破天荒的没有找周然,只是饭桌上照旧没个好脸色。

周蔚被周老爷子连带没脸了好几天。

苦心谋划替周家长孙铺路,甚至在周蔚离家的这十年也不曾废止。

他竟敢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丫头让他下不来台。

彼时周蔚夹了一筷子苦瓜放进周洪涛的碗中。

“规矩太多,可立亦可废。”

周蔚话说得谦卑,语气中却是不容拒绝的强势。

周老爷子被这个孙子怼得哑口无言,这是在指责他不曾关心那个丫头了?

一个丫头片子养得再好又能怎样,最后还不是要嫁人生孩子。

如今这俩兄妹倒是个亲的,反倒他才是个外人。

周然趴在周蔚的床上看书,吹着风扇,心思却没在手里的书上。

嗯,周蔚是面瘫,看不出来表情。

“哎,周蔚!”

周蔚分出神来回应妹妹。

“我…e我要吃西瓜!”

“好,但要先把错题改完。”

周然看着红旗飘飘的试卷气得面目狰狞,觉得周蔚在蓄意报复。

周蔚也不恼,被咬着的手指屈起,刮了刮周然的小舌头。

“小坏猫,要不晚上再加两张试卷?”

小坏猫顿时漏了气,不甘不愿地去拿卷子。

更别说鸡兔同笼这种高难度题目了。

笔记工整逻辑,字迹清晰明了。

周蔚下楼端了西瓜上来,把周然从床上抱下来,放到一旁的短塌上。

湃过水的西瓜在嘴里爆开,汁水席卷整个口腔,冰冰凉凉的。

周然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好像,有个哥哥是挺不错的。

周蔚无意再去掀周然的伤疤,周然也对周蔚说不出肉麻的道谢。

一圈圈涟漪过后了无痕踪,两人默契的将这件事翻篇。

如果说之前的周然,只是开始亲近周蔚。

或许,这就是血缘的力量。

身上流着相同的血,生着相似的眉眼。

盛夏难捱,酷暑难当。

周然有心抗争,最后都被周蔚不轻不重的驳回来。

就是可怜了隔壁的薛琮,每天巴巴的望着周家的围墙发呆。

薛家院子里的小狗滴溜溜的摇着尾巴哄自家主人,也不见个笑脸。

薛奶奶见不得自家孙子这般没骨头的样子,烦不胜烦。

咋不见他对自己这个奶奶这么亲昵。

薛老爷子是个妻奴,一辈子行军打仗,瘸过腿挨过枪,什么也不怕,就怕自己家这个母老虎。

送走薛琮,薛奶奶心情舒畅,哼着歌就去院里晾衣服了。

算周蔚有良心,每次出门打球,回来都会给她带应季的水果点心。

说是出门打球,好半天才回家,身上也没有汗湿的痕迹。

啧,肯定有问题。

周然大度,决定暂时不计较周蔚对她的压迫和隐瞒。

周六早上,周然刚下楼。

是周耀辉和谢眉回来了,后面还跟了一辆车,下来了两个人。

姑姑周耀晴不到四十的年纪,穿着一身得体的工作装。

留着齐肩短发,发尾烫着当下流行的羊毛小卷。

周然欢呼着跑向周耀晴,抱住姑姑的大腿蹭来蹭去。

真是你啊,你和姑父这么快就从国外回来了啊?

周耀晴宠溺地摸了摸周然毛茸茸的脑袋,发现小姑娘长高了不少。

掐周然的脸蛋,

周然满意地点点头,正要回话,突然被人从背后举起来。

“我瞧你倒是个没良心的,只想你姑姑,不想你姑父吗?”

小时候周耀辉工作忙,很少会陪她玩这些游戏。

“哦?梦到什么了?”e顾和同来了兴趣。

然然说不要吧,姑父和姑姑非要给买,正准备吃呢,梦就醒了……”

顾和同无奈敲敲这个侄女光洁的额头,这小丫头鬼精着呢。

“知道了知道了,下次去比利时一定给我们然然买巧克力好不好?”

“然然,是不是又和你姑姑姑父要东西了?”

假装嗔怒地指了指周然,周然立刻缩到周耀晴身后躲藏。

倒是她姑父手缝儿漏得大,上赶着送呢。”

男人胳膊一僵,面带微笑回视。

眼神略带担忧。

一行人热络着进了正厅,周老爷子刚从花房里出来。

周老爷子过来的匆忙,手上还沾着干硬的花泥没来得及洗。

周老爷子看着顾和同满意点头。

周老爷子前两天就已得了消息,知道顾和同这一趟差事做得漂亮。

此次回国,这个女婿的位子估计又要往上挪一挪了。

顾和同出身农民家庭,一个偏僻的西北山村,父母靠养牛供他读书。

而他,是他们村里第一只飞出来的金凤凰。

寒门出贵子,白屋出公卿。

高考恢复第一年,一举夺魁,考入京城的百年名校。

镁灯闪烁的那一瞬间,似梦非梦,众人的艳羡和追捧带来了强烈的眩晕感,冲击着他的心底。

大学四年勤勤恳恳,毕业后顾和同被顺利分配进外交部,做一名小小的科员。

同事之间的疏离冷淡和若有若无的轻蔑,又一次将他打回现实。

古时有高门贵女嫁榜眼探花,今世有世家女和穷小子强强联手。

周家小女,毕业后顺利进入办公厅,正值大好年华,盘靓条顺。

每个人的心思都很好猜,左不过一个优质的没有感情的联姻对象,和一场没有感情的政治婚姻。

周耀晴不甘心被摆布,却无力逃脱世家女的命运,只能尽量选择一个能拿得出手又可拿捏的人选。

这不就是她一直在找的合适的联姻对象吗?

一段心照不宣的政治婚姻自此拉开大幕。

写着写着又刹不住了。。。

算是有原型吧,现实中她没能摆脱婚姻的悲剧,甚至将终身困囿于家庭的牢笼。

敢于和丈夫、和父亲,和所有封建的父权主义割席断袍。

无关爱情风月,仅仅是一个女性的自我觉醒和自我救赎的故事。

哥哥需要通过姑姑的经历更加换位思考母亲和妹妹的尴尬处境。

他们都会长成勇敢的大人。

写不完就当我没说。。。)